她走到梅花树前，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携着枝头的腊梅踮起脚轻嗅。

枝头的白雪簌簌抖落下来，顺着她红色的斗篷褶皱轻轻滑落。

少女眉眼舒展开来，露出了惊喜的笑，她转过头来看向裴钰，话却是对着他身后的人说的，“过来，把这株挪走。”

崔雉他们连忙现身，上前去挖树了。

裴钰站在一旁，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半晌才站在原地轻轻道，“……其实也不用，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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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飞云宫。

院子里的灯笼全都亮着，姜意迟半蹲在地上，为面前的梅花树埋上了最后一捧土。

崔雉他们十分小心，所以几棵花树也没怎么损坏，风雪之下，枝头的梅花开得很好。

姜意迟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裴钰默默拉起她的手，垂着眼睛认真给她擦手。

“这哪擦得干净，都是泥。”姜意迟低下头看着他的动作道，“我等会儿洗洗吧。”

说罢，又抬起眼睛看向面前的几株梅花树，道，“你看看，好不好看？”

裴钰张了张口，正要说话，便见她看着那几株梅花树，道，“等春天的时候，我再让他们将梅花挖了种海棠。”

“夏天的时候让人给你弄几个大缸，里面放满荷花。”

“秋天的时候换上桂花，这几株梅花树，就等来年冬天的时候再换回来。”

“怎么样？”

她想和他一起看的，不止冬天的梅花，还有春天的海棠、夏天的荷花、秋天的桂花还有这世间一切美好。

裴钰有些恍惚，春天种海棠，夏天搬荷花过来，秋天种桂花，等到来年冬天的时候……

来年冬天。

来年冬天的时候，她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他吗。

“裴钰？”姜意迟抬着眼睛看他，轻轻蹙了蹙眉，“想什么呢。”

裴钰回过神来，垂下眼睛，看着她有些不太高兴的脸，低低说道，“在想明年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