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哥,他在CPU你完整作品
  • 政哥,他在CPU你完整作品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生产队的驴③
  • 更新:2024-09-07 18:05:00
  • 最新章节: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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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连载中的军事历史《政哥,他在CPU你》,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陈庆赵崇,由大神作者“生产队的驴③”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定会怪罪的。”“等他出来咱们看一眼就跑。”几颗大大小小的脑袋趴在墙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庆的住所。他们衣着华贵,男女皆有。面色红润,仪态不凡。能在咸阳宫内行走,想来不是皇亲就是国戚。“胡亥,不许胡作非为,随我回去!”“我不,我要看穿越者到底长的什么模样。”“你不听话是吧?......

《政哥,他在CPU你完整作品》精彩片段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

一轮弯月高悬于空,洒下淡淡的光辉。

恢弘壮阔的咸阳城陷入宁静,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偶尔划破夜空,在空荡荡的街巷中回荡。

咸阳宫内室。

嬴政一身常服,背着双手听取赵崇的汇报。

“抵咸阳城外,陈庆大呼:‘看呀,大秦的都城是没有城墙的!华夏五千年来唯一一座没有城墙的都城!’”

“陈庆问小人,咸阳为何不修建城墙……”

赵崇一板一眼,将陈庆的言行事无巨细的复述出来。

“哼。”

“莫非后世之人,皆如此不堪?”

“寡人在,大秦之师在,要城墙作甚!”

抑郁了一整天的嬴政听到这段话,心里终于舒坦了不少。

“还有呢?”

“还有……小人带陈庆离去时,他曾托我照顾狱中的属下和随从,小人答应了他。”

赵崇一点都不敢隐瞒,躬身禀报。

“妇人之仁!”

嬴政嘴上虽然在骂,但是对陈庆的观感却好上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起码证明陈庆绝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血之人。

越是这样的人,越好控制。

“这就是从陈庆家中查抄出来的东西吗?”

“咦,好奇怪的圆棍。”

嬴政上前拿起一根乌黑的金属长管:“原来是管子,这是做什么用的?”

“小人也不知。”

赵崇禀报道:“陈庆在打造制器方面,似乎颇有能耐。还有这些……小人询问将作监的工师,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大堆杂乱的金属器物被胡乱堆叠在一起。

要是陈庆看到,非得心疼死不可。

嬴政上前观望了片刻,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赵崇,你觉得陈庆是否真的来自两千两百年后?”

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即便一向独断专行的秦始皇也拿不定主意。

“小人……”

赵崇深深的弯下了腰,语气惶恐。

“让你说你就说,婆婆妈妈作甚。”

嬴政不耐烦地催促道。

“小人认为……或有可能。”

“陈庆言行举止,皆异于常人,他说什么来着……”

赵崇努力回忆着:“他说咸阳城是封什么什么权的巅峰。还说‘无论将来如何,该做的事情总要去做。不然于心有愧,死了都难瞑目’。”

嬴政双目圆睁:“混账东西,你刚才为何不说?”

“小人该死!”

赵崇打了个哆嗦,连忙告罪:“陈庆言语生僻,加之路途劳累,小人实在记不住那么多。”

嬴政望着他憔悴疲惫的面孔,方才想起来这位忠心耿耿的属下已经一天多没合眼了。

“寡人不怪你。”

“你先回去休息吧。”

赵崇如逢大赦:“诺。”

待脚步声离去后,空空荡荡的书房里只剩下嬴政一个人。

“穿越者?”

“有趣!”

嬴政不断思索着今日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陈庆那句‘该做的事情总要去做’。

直觉告诉自己,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天要亡大秦吗?”

嬴政抽出了腰间的太阿剑。

锋锐的剑锋散发着凛冽森严的气息。

他仰头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寡人决死不从!”

“若是寡人从了你,当年在赵国就该死了。”

“荆轲刺秦,何其惊险?”

“寡人照样活着!”

“今天也一样。”

“想要亡大秦?”

“寡人便叫你天地俱裂!”

——

与此同时,宰相府的李斯也还没睡。

“相爷,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陛下把陈庆留在了咸阳宫,并未杀他。”

心腹手下急匆匆闯进来,向着来回踱步的李斯禀报。

“果然如此。”

李斯用力握紧了拳头。

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他心头一沉。

陈庆未死,说明始皇帝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虽然不一定尽信,但是总得提防他妖言蛊惑。

“奸佞在侧,说的会是谁呢?”

李斯挥退了下人,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想。

王翦自不必说,父子二人为大秦立下了汗马功劳。

要是想反,当初手握六十万大军的时候干嘛不反?

蒙家世代为官,与大秦休戚相关,只要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会反?

“总不能是老夫吧?”

李斯自嘲的笑道。

至于赵高,他根本就没放在心里。

一介宦官而已,成不了气候。

“哼!”

“你蒙骗得了一时,蒙骗不了一世。”

“老夫早晚让你显出原形来。”

李斯苦思良久,一无所得,叹了口气,朝着卧室去了。

——

“嘶~”

“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陈庆坐在一处不知名的宫室中,对着模糊的铜镜给脖子上的伤口敷药。

“青霉素是怎么做的来着?”

“好像是橘子放到发霉,然后……”

“酒精消毒……我积攒下的好东西全部被搜刮一空了。”

“唉,要啥啥没有。”

陈庆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身份暴露,他凭借着之前积攒的家底,很快就能搞出一套作坊式的初级工业体系。

别说五年,哪怕再给他三年的时间,赵崇想抓住自己哪有那么容易。

“既来之,则安之。”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陈庆如此安慰自己,躺到冰凉坚硬的床铺上。

啪!

啪啪!

门窗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几下,陈庆猛地坐了起来,目光机警的盯着大门的方向。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该不会嬴政后悔了,派人来杀自己吗?

“怎么还没出来?”

“他到底是不是住在这里呀?”

“我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父皇知道了一定会怪罪的。”

“等他出来咱们看一眼就跑。”

几颗大大小小的脑袋趴在墙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庆的住所。

他们衣着华贵,男女皆有。

面色红润,仪态不凡。

能在咸阳宫内行走,想来不是皇亲就是国戚。

“胡亥,不许胡作非为,随我回去!”

“我不,我要看穿越者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你不听话是吧?好,我去告诉父皇!”

“诗曼姐姐不要!”

宫室内,侧耳倾听的陈庆精神一振。

那道轻柔悦耳的声音该不会是赢诗曼吧?

还有胡亥这个亡国君!

好呀!

你们几个仗着老爹的威风,跑来看耍猴呢?

陈庆当即推开大门,打算给他们一个教训。

赵崇是黑冰台的心腹,也是嬴政最信任的人。

他的办事能力绝对是不需要担心的。

自从抓到陈庆之后,未等接到指示,已经带着陈庆以及缴获的少量兵甲加急赶往咸阳。

此人身上绝对有大秘密!

御令发出不到半天后,他们已经到了城外。

“哈哈哈!”

“没有城墙的!”

“你们看到了吗?大秦的都城是没有城墙的!”

“哈哈哈,华夏古代唯一一座没有城墙的都城啊!”

骡车上,陈庆状若癫狂的大喊,引来周围无数人侧目。

恢弘雄伟的建筑群坐落在八百里秦川之上,宛如一幅绚丽壮阔的画卷。

咸阳的建造依照象天法地为原则。

渭水为天汉,楼台周阁、宫殿门阙似满天星斗洒落。

秦始皇所居的咸阳宫正居中央,是为紫薇。

千条万条驰道、复道、甬道为纽带,将星罗棋布的馆阁楼台联系在一起,成众星拱极之势,彰显天子之威严。

“这才是封建集权的巅峰呀!”

陈庆神情亢奋,忍不住感慨。

三年了!

他穿越整整三年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远离咸阳这个是非之地,陈庆偏居一隅,竟未曾亲眼见一次大秦的都城!

“你到底在说什么怪话?!”

赵崇提剑而来,面露愠色。

“赵首领,我想问你,大秦立都咸阳,到底为什么没有修建城墙?”

“有人说是因为城区一直在扩展,修建城墙之事不断延后。”

“还有人说……”

陈庆所问的,是后世的千古谜题。

有秦一朝,战火连绵,兵戈不息。

此时距离秦王横扫六国才不过区区七年!

而后又有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之壮举。

历史记载,秦国对外发动战争整整90多次,而六国攻打秦国也有足足38次!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样一个长年在征战之中的大帝国,居然连首都的城墙都不曾修建?

“呃……”

赵崇愣了下,反问道:“为何要修建城墙?”

“秦兵所至,天下盖莫能当。”

“难道还能有人打到咸阳城来吗?”

忽然,他想起眼前站着的就是一个反贼!

“老实点!”

“再敢呱噪,我割了你的舌头!”

赵崇狠狠地训斥了一句,打马回身。

“秦兵所至,天下盖莫能当……”

陈庆喃喃的念叨着这句话,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霸秦!

横扫六合,并吞八荒。

睥睨天下,试问谁敢称雄?

无数的征战中磨砺出来的老秦人,此时举目四望,天下尽皆慑服。

他们竟然找不到对手!

既然如此,还要城墙干什么?

陈庆眼神复杂,暗想:“纵观华夏五千年,也只有霸秦才有这般‘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魄了。”

千古一帝,实至名归!

骡车沿着青砖铺就的驰道一路前行,咸阳繁华的盛景尽收眼底。

商铺林立,游人如织。

远远的看到押送囚犯的队伍过来,纷纷闪到路边,对着骡车上的陈庆指指点点。

‘尼玛的!’

‘幸亏他们不知道我是穿越者。’

‘这下可真是实打实的穿越者之耻了。”

陈庆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人要不然是大贤名士,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要不然就是带甲百万,直捣黄龙。

偏偏自己是以囚徒的身份被押送至咸阳。

陈庆深深的埋下头,生怕周围的围观百姓记住这张脸。

丢不起这个人呀!

——

“陛下!”

庄严肃穆的宫殿中,赵崇马不停蹄的前去面圣。

他一路风尘仆仆,半个时辰都不敢耽搁,此时神情已经有些憔悴。

“铜铁商陈庆谋逆一案已经破获。”

“嫌犯一网打尽,起货兵甲粮秣无数,最迟两日便可运至咸阳。”

赵崇躬身行礼,字句有力的禀告。

“逆贼陈庆可曾带到?”

烛火摇曳。

大殿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

来自东海之滨的蛟油经过长途跋涉,运送至咸阳以供皇家和王宫贵胄使用。

它燃烧发出的明亮火光,照映着大秦朝重臣神色各异的面孔。

宰相李斯、太尉王翦、上卿蒙毅,还有随侍在嬴政左右的宦官赵高。

因为涉及仙人谶语一事,不方便让太多人知晓。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他们寥寥数人。

“带来了。”

赵崇立即点头,似乎能感受到皇帝心中翻腾的怒火,不禁把脑袋压低了几分。

“带逆贼陈庆上殿!”

嬴政恨恨地出声。

赵高立即扯着尖细的嗓音:“带逆贼陈庆上殿——”

“带逆贼陈庆上殿——”

经过数次通传后,大殿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陈庆双手被麻绳死死捆住,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步履蹒跚,精神却十分健旺。

时不时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咸阳宫内的一切。

嬴政差点被气笑了。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反贼!

尓安敢如此?

一道严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赵崇怒视着陈庆,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抱歉,第一次来。”

陈庆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抬头望向坐在居中的男人。

秦朝仪制:天子冕冠十二旒,白玉质地,着十二章服。

诸侯王公为七旒,青玉质地,着九章朝服。

卿大夫为五旒,黑玉质地,着七章朝服。

事实上。

哪怕不从衣着服饰分辨,光是嬴政那雄浑孤傲的气度,以及浓重的杀伐之气,陈庆都知道这位绝对是秦始皇没跑了。

“小民陈庆,见过陛下。”

他双手被缚,只能点头致意。

“呵呵。”

“哈哈哈!”

嬴政突然大笑出声。

众臣心神动荡,不敢抬头。

高台上的嬴政猛地站起来,目光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你就是预谋造反的陈庆?寡人观之,实在大失所望。”

一个和平年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说句不好听的,连鸡都没杀过。

陈庆虽然身材高大,相貌端正,却没有一丝王者之风,周身更不见半点血勇之气。

秦始皇暗暗摇头,顶多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罢了。

枉我如此重视。

“启禀陛下,小民从未想过造反。”

陈庆脸色微红。

这种被人鄙视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呀。

当然,能值得秦始皇另眼相待的全天下怕是也没有几人。

这么一想,心态就平和了许多。

嬴政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猛将王翦第一个坐不住了。

他虽然垂垂老矣,但是火爆的脾气不减当年。

“大胆逆贼,还敢狡辩!”

“老夫听闻你打造刀兵,积蓄粮秣,收买人心,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赵高阴仄仄地开口:“大秦律:凡私藏、佩戴兵器者,一律腰斩弃市,家属充军,邻里连坐。”

“以你这贼子的作为,怕是千刀万剐都还不够。”

陈庆不由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过狐疑之色。

赵高?

有点像。

现在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禀奏陛下,小民从未想过造大秦的反,更未想过造陛下的反。”

陈庆不卑不亢地说道。

“嗤。”

王翦发出不屑的嗤笑声,突然脸上的笑容一滞,内心惊骇至极!

高台上,嬴政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陈庆,你此言何意?”

任谁都能听得出,始皇帝是动了真怒。

陈庆,必死无疑!

“转了!”

“水车转了!”

“转起来了!”

不知道谁最先开的口,现场瞬间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震得陈庆的鼓膜都在嗡嗡作响。

已经几天没合眼的木工和石匠喜极而泣,互相抱在一起用狂热的呼喊来庆祝自己的新生。

管道上看热闹的人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负责维持秩序的铁鹰剑士大惊失色,慌忙拦在前面。

老百姓见状,纷纷绕到了磨坊的上下游,探着头对着徐徐转动的水车指指点点。

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赵崇都忍不住动容。

“竟然真的会转。”

虽然亲眼目睹过水车模型转动,但它和实物的大小天差地别。

模型的水轮才多大?

顶多二两重。

而实物高十丈,重上千斤,二十个人想要抬起来都非常吃力。

赵崇的目光扫过壮观的水车,还有中间那根长逾十米的红杉木转轴,深深的为自然的伟力所震撼。

“别看了。”

“水车会转还不算成功,要石磨转起来才行。”

陈庆突然拍了拍他的肩头,把赵崇吓了一跳。

转轴的尽头,民夫们已经散开了一大圈,面色惶惶地盯着自发转动起来的石磨。

先是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然后它的运转越来越流畅。

他们是亲手把石磨搬上去的,当然知道这个大家伙有多么沉重!

而现在,在没有人力和骡马的牵引下,它居然自己开始转了!

胆小的人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念叨着神仙保佑,祖宗保佑。

还有人直接冲着石磨跪下,嘴里念念有词,好似拜谒鬼神一样敬畏。

“让开!”

“跪什么跪?你们自己安上去的,居然还怕它?”

陈庆不由摇了摇头。

“石磨真的转了。”

赵崇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真的看到它在碾盘上一圈圈的快速旋转着,仍然大感不可思议。

“木工呢?”

“把梯子拿过来。”

因为磨坊尚未完工,地板还没有铺起来。

漏斗挂的足有两米多高,暂时只能靠梯子爬上去装料。

“东家,我给您扶着。”

李乙凑上前献殷勤。

“不用,你去扛一袋麦子,倒进漏斗里。”

陈庆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

在水力磨坊出现之前,面粉因为加工费时费力,属于绝对的高端食材。

普通百姓家里通常是把麦粒装在盆里,直接蒸或者煮,名为麦饭。

陈庆刚穿越的时候,吃了足足半年那玩意儿,嗓子都快被磨出茧子了。

“诶。”

李乙面露为难之色,屁颠屁颠跑去扛了麦子回来。

“东家……你千万扶稳一点。”

他面露畏怯之色,迟迟不敢抬脚上梯子。

石磨转的那么快,如果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最轻也是头破血流。

“瞧你那点出息,我来!”

陈庆一把夺过他肩上的麻袋。

“东家小心呀。”

李乙连忙扶着梯子,紧张地叮嘱道。

陈庆三两下扯开封口的麻绳,努力维持好身体的平衡,然后将袋口向下。

哗——

麦粒如流沙般撞击着木质漏斗,然后沿着顺着斜坡倾泻而下。

通过一条短短的羊皮管道,流进了石磨中间的圆孔中。

起码几百号人瞪大眼睛,前倾着身子盯着碾盘,模样十分滑稽可笑。

石磨的噪音似乎变小了一点。

那是因为麦粒已经进入石磨下方,减轻了它与碾盘之间的摩擦力。

“出来了!”

“我看到麦粉了!”

“真的出来了吗?”

人潮推挤着围住了碾盘,争先恐后地瞪大眼睛看着新鲜出炉的面粉。

幽深的走廊内,嬴政快步疾行,双目中好似燃烧着一团明亮的火焰。

按照陈庆所说,大秦亡于胡亥。

他偏不信这个邪!

史书所载如何?

天命如此又如何?

寡人册立扶苏为太子,通传天下。

就算哪一天寡人真的不在了,看看哪一个敢谋朝篡位!

嬴政的心里憋着一股气。

秦国从偏居一隅的小国,被诸夏嫌恶。

历经多少苦难,才荡清寰宇,一统天下。

天说要亡大秦,寡人便束手待毙?

不可能!

“去找陈庆。”

“赵高你不必跟来了。”

嬴政看到赵崇迎面朝自己走来,语速极快地下达命令。

赵高脚下一滞,心中不禁泛起了狐疑。

以往皇帝无论去什么地方,基本上都会带上他。

可自从来了这个陈庆,陛下好像有意无意在排斥自己。

“陛下,昨晚宫中的纷乱查出来了。”

赵崇神情忐忑的禀报。

“如何?”

嬴政昨夜未睡,听到有人似乎在大声喧哗。

派人出去查看,却被告知无事发生。

天亮后,他立刻命黑冰台前去查访。

“是……”

赵崇吞吞吐吐。

直到嬴政严厉的眼神扫过来,他才快速说道:“公子胡亥不知躲在哪里,听来陛下和小人的谈话。然后纠集公子博简、婴哲、将闾以及诗曼公主,前去陈庆处,想要一睹穿越者的真容。”

嬴政的眼眸一缩:“寡人养了个好儿子呀!”

以往他对胡亥的顽皮胡闹一直大度容忍。

因为在嬴政看来,胡亥胆子大、有冲劲,颇有他的几分风采。

扶苏老实仁厚,恐怕将来不足以镇压六国余孽,所以迟迟未立储君。

可嬴政怎么也没想到,胡亥的顽劣居然会导致大秦的万里江山覆灭!

“陛下息怒。”

赵崇有心替几位皇子开脱,又怕秦始皇迁怒到自己。

“然后呢?”

嬴政不动声色。

“然后……陈庆假以金疮药为宝物,诓骗几位公子殿下,趁他们探身之时,突然扬手打出。”

“公子将闾和诗曼公主一时不慎跌入墙内,索性未受什么伤,很快离去。”

赵崇想起什么,赶忙补了一句:“金疮药是小人给的,陈庆脖颈有伤,小人怕他不幸被外邪入体,因此赠予此物。”

“呵呵。”

嬴政冷笑两声:“胡亥呢?当时胡亥在哪里?”

“胡亥殿下……去喊人帮忙了。”

赵崇小心的回答道。

嬴政的脸色看不出喜怒,片刻后开口道:“传令胡亥,命他闭门思过半年,一步都不得踏出大门。若有违抗,寡人绝不饶恕!”

“赵高身为胡亥之师,管教不严,罚俸一年。”

在无法确认陈庆所言是真是假之前,他还不打算大动干戈。

但是心中的那根刺,却让他与之前一笑了之的态度大相径庭。

“诺。”

赵崇躬身应下。

“陈庆……”

嬴政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泱泱大秦朝,有谁敢欺负他的儿女?

陈庆就敢!

莫非是觉得在寡人手上吃了亏,拿他们出口气?

如此小肚鸡肠,焉能成大事?

“陛下……?”

赵崇一直等着嬴政的训示,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走吧,去看看这个陈庆到底在干什么。”

嬴政说完,背负双手走在前面。

赵崇不敢耽搁,快步追了上去。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深秋时节,天气却不见得有多寒冷。

陈庆猜测十有八九是因为古代的气候更为暖和一些。

他仰躺在院中的小亭里,一道阳光斜斜的照在身上,浑身都暖洋洋的。

“伤口开始发痒了,想来应该是没感染,万幸。”

陈庆摸着脖子上干结的血痂,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秦始皇现在会干什么呢?

他眯起眼睛,望着蔚蓝无垠的天空,思绪天马行空般发散。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不想成就千古功名,立下不世之功,当个风光无限的穿越者呢?

可他如今已经沦为阶下之囚,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侥天之幸。

“但愿你能听进去我的话,逆改大秦的结局。”

陈庆喃喃的念叨了一声,突然听到宫门发出响动。

嬴政带着赵崇走进大门,看到他的模样,哑然失笑。

“陈庆,你倒是好雅兴。”

“参见陛下。”

陈庆一骨碌爬了起来,作揖行礼。

嬴政踱着步子,目光不经意间瞥过斑驳的宫墙。

那么高!

他仰起头,粗粗估量差不多有两个人叠起来的高度。

陈庆居然使诈,害得诗曼和将闾跌落下来。

他就不怕万一两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寡人要了他的命吗?

作为一个父亲,嬴政本能的心疼起自家的儿女,目光变得十分不善。

然而,千古一帝的胸襟还是让他压下了心底小小的情绪。

“陈庆,你猜寡人今日做了什么。”

“小民不知道。”

陈庆老老实实地回答。

嬴政面露得色。

你号称来自两千两百年后,大秦的未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寡人今日在大朝上宣布,立扶苏为太子。”

“数日之后,扶苏回咸阳告祭太庙,完成册立大典,全天下都会知道他是大秦的太子。”

陈庆猛地抬起头。

先前虽然隐隐有猜测,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翅膀,居然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

秦始皇提前立太子了!

一旦如此,未来就不可能有赵高李斯合谋篡改诏书这件事发生。

那……

“陈庆,你再来说说,大秦还会亡吗?”

嬴政深深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小民不知道。”

陈庆大声回答,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悸动。

“哦,连你也不知?”

“那你觉得,天命能改吗?”

嬴政再次问出了一个重量级的问题。

“小民还是不知道。”

陈庆感怀的说:“但是小民觉得,如果真的能改变大秦的未来,应该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你不是暗中积蓄势力,等待乱世到来,伺机趁势而起吗?”

嬴政追问道。

“哈。”

陈庆自嘲的笑了笑:“小民早就说过,我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更何况……”

“国朝更替,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秦的老百姓生活已经如此艰难,食不果腹、流落街头者数不胜数。”

“要是乱世来了,他们该怎么办呀。”

陈庆出生在物质丰富的21世纪,那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很容易激起他悲天悯人的情怀。

这也是他暗中积蓄力量的初衷。

有朝一日掌控天下,他必定要提前让华夏子民都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

还有外邦蛮夷,一定要尽早铲除,防止后世的悲剧一遍遍的重演。

这个时候赵崇疯狂的给他打眼色。

你还愣着干什么!

没看到陛下脸都黑了吗?

你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呀!

玩命作死那么有趣吗?


“蒙卿!”

嬴政握着拳头,语气无比坚定。

“微臣在。”

蒙毅立刻上前作揖行礼。

“寡人命你率内史官吏,着手统计大秦百姓户数以及分布。”

“适用水力和适用风力者,要分门别类,务必详尽。”

“各地郡守和县乡长官全力配合,不得延误推诿,违令者律法处置!”

嬴政一边思索着,一边语速极快的下达了命令。

“诺。”

蒙毅心中感慨万千,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下。

李斯等人脸色晦暗,愁容不展。

始皇帝下令,此事已成定局。

他们先前的拼命阻拦,仿佛成了哗众取宠的小丑,各自的心情可想而知。

“陛下,小民还有一言。”

陈庆突然开口。

“说!”

嬴政的雄心壮志在熊熊燃烧,语气中都带着铿锵之意。

“小民唯恐有奸人从中作乱。”

“打造水车、风车原本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是百姓愚昧无知,万一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从中煽动,误以为陛下又要大兴土木,劳民费力,岂不是好事变成了坏事?”

“为大秦计,为陛下计,小民建议同时发布一道御令:磨坊建成之后,将每年的徭役减免一天。取消舂刑,让女犯可以做些轻省活计,以显陛下圣恩。”

陈庆深深的低下了头。

他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他不说,以扶苏的性子,一定会提起。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自己这个谋逆反贼来当出头鸟。

好不容易才扇动翅膀,让扶苏回到咸阳册封太子。

陈庆可不想看到扶苏忤逆秦始皇,再次被赶回北地,大秦的历史回归原状。

一道威严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陈庆有种感觉,嬴政盯着的是自己的脖子。

还有许多饱含恶意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肯定是李斯和御史大夫等人。

“父皇,儿臣认为此策大善。”

扶苏不出意料的站了出来。

如果不是他三番两次为民生百姓而顶撞始皇帝,也不会以嫡长子之尊,迟迟得不到立储,还被赶到北地当了监军。

“微臣以为……陈庆所言有理。”

蒙毅思索再三,终于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蒙家是铁杆的太子党,如今扶苏已经回到咸阳,将来登基加冕已经成为定局。

哪怕与李斯等人结怨,也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

王翦年纪大了,没有跟来,要不然这时候绝对和蒙毅一样。

“陈庆。”

“寡人命你协从蒙卿打造这水车、风车。”

“要真如你所说,可节省千万民力,寡人就准你所奏。”

嬴政内心权衡良久,语气略有不甘地说道。

陈庆当然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无非是想把节约的民力用到其他地方去。

大秦缺人的地方多着呢!

修建长城、阿房宫、秦始皇陵、驰道、直道、灵渠,哪个不是耗费民夫几十万的大工程。

“小民谢过陛下。”

陈庆松了口气。

幸好,始皇帝还不想杀自己。

“儿臣代天下百姓谢父皇。”

扶苏立即跟上,一脸正色地作揖行礼。

“小民谢陛下宽容之恩。”

“草民谢陛下隆恩。”

“谢陛下……”

不知道谁带的头,围观的工匠和民夫犹如风吹麦浪一般,齐刷刷跪倒了一片。

其言语之诚挚,以及饱含在其中的苦楚与辛酸,令嬴政都不禁动容。

李斯等人心下骇然,不知为什么感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一种不知名的恐惧莫名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赵崇用力地握住剑柄,指节处已经变成了青白的颜色。

小说《政哥,他在CPU你》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即便到临死的时候,蒙恬还顾念着三代的君臣之谊。

他从未做过任何不利于大秦,不利于赢姓皇室的事情。

为何要落得如此下场?

然而还没完。

陈庆厉声说道:“查办此事的是赵高。”

“你应该知道,昔年赵高犯案,陛下命蒙毅审理,依律将其判处死罪。”

“后来始皇帝爱惜赵高的才华,将其特赦,由此双方结下仇怨。”

“而今赵高大权在握,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蒙家。”

“他以意图谋反之罪,判蒙毅诛九族!”

“蒙家上上下下万余口,除少数逃脱者,全部被残害致死!”

轰!

犹如一柄大锤,重重地砸在扶苏的脑袋上。

蒙家被诛九族了?

世代忠良,三代公卿的蒙家,惨遭灭门!

“公子,你没事吧。”

陈庆连忙扶住他。

唉……

重病还需下猛药。

这下你知道自己一死了之的后果有多严重了吧?

蒙家惨,你的兄弟姐妹更惨。

不过看扶苏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稳的样子,陈庆把想说的话又压了回去。

过犹不及。

胡亥毕竟是嬴政的亲儿子,扶苏的亲弟弟。

要是陈庆把胡亥对待兄弟姐妹那些惨无人道的手段说出来,他们肯定下意识的不会相信。

慢慢来吧。

反正目前看来,我已经取得了不错的开局。

“先生。”

“您今日所言,扶苏定然牢记心中。”

“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扶苏稳住心神,疲惫又无力的作揖告别。

“嗯。”

陈庆点点头:“公子切勿多思多虑,我说的只是曾经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而现在,它还只是一种可能。”

“多谢先生开解。”

扶苏再行一礼,然后才慌慌张张,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赵统领?”

陈庆冲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喊了一声:“夜半时分,我这肚子咕噜咕噜叫。看在我苦苦劝慰公子扶苏的份上,麻烦让人送一份酒菜过来。”

无人作答。

“多谢赵统领。”

陈庆知道,黑冰台的人一定在这里。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必定会被呈给秦始皇知道。

啧啧。

对于李斯,陈庆倒是不怎么担心。

但是赵高这个阴险毒辣的小人,必须尽早除去。

不知道始皇帝知道这段历史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陈庆嘴角含笑,一边思索一边等待。

过了小半个时辰,果然有人送来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哈哈!”

“好日子要来喽!”

——

翌日,天色微亮。

侍者轻手轻脚的走进皇帝的寝宫,却发现始皇帝怔怔的站在窗前,似是一夜未眠。

“陛下,您……”

赵高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嬴政猛地转过头来,双目如狼顾虎视,凌厉得吓人。

赵高猛地打了个哆嗦,然后深深的低下头。

他在脑海中翻来复去的盘算,自己做错了什么,引得皇帝如此愤怒。

“你们来得好早。”

淡淡的口吻,没有一丝一毫感情。

赵高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发现嬴政神色平静,好像刚才那危险的眼神完全是自己的错觉。

“快去服侍陛下洗漱。”

他连忙吩咐道。

没多久。

嬴政换上了威严华丽的龙袍,准备入殿上早朝。

“赵高,最近宫内可有风吹草动?”

往常他也时常会问一句。

秦始皇满脑子都是开疆拓土,千古霸业,因此对内宫之事关心甚少。

通过赵高,他多少能了解一些嫔妃和皇子的近况。

“扶苏公子回来,宫内自然皆大欢喜。”

“可惜胡亥被禁足不得外出……

“昨晚宜春宫可热闹了,诸位公子都前去庆贺,其乐融融。”

陈庆一介平民,哪怕立下再大的功劳,都别想一步登天。

赵崇解释道:“左中侯官职为少丞,大体上与县丞差不多。”

“那不就是七品芝麻官?”

陈庆大失所望,“合着封了我一个弼马温啊!”

听着牛逼哄哄的,还什么‘将作少府左中侯’,原来就七品!

“弼马温是什么?”

扶苏不解地问道。

陈庆摆摆手:“养……反正就是芝麻绿豆的小官。”

嬴姓祖上就是给周天子养马的,后来因功获封了一块荒地,并且许诺周围的土地只要打下来就是他的,这才有了后来的秦国。

诸侯卑秦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陈庆要是照实说了,有影射赢家祖先的嫌疑,幸亏他及时刹住了话头。

赢诗曼美眸中流出出讥嘲之色,心中暗讽道:你一介白身,口气倒是不小,还嫌少丞的官职小?侯爷,真亏你敢想。

扶苏歉疚的说:“先生大才,屈居左中侯之位确实委屈了先生。”

“不过将作少府主管咸阳的宫廷营建、修缮,包含皇陵、驰道、城内道路的维修及养护,宫内器物的制作更替。事关重大,父皇……”

“你说什么?!”

陈庆猛地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扶苏愕然道:“将作少府主管宫廷营建……”

他一丝不苟的重复了一遍。

陈庆迫不及待的问道:“将作少府下辖有多少人?我是说连民夫和刑徒都算上。”

“呃……”

扶苏思索片刻:“据我所知,皇陵征用民夫及刑徒共计七十万,如果林林总总的都算上,想来八九十万,乃至一百万人口应该是有的。”

陈庆猛地提起一口气。

手下近百万人!

秦始皇真的是胆子比天还大!

你就不怕我真的反了?

万一将来乱世如约而至,他手底下有百万青壮为其所用,刘邦和项羽拿头跟他打?

什么弼马温,这分明特大型央企的总经理!

最最起码也是中石油、中石化那种级别的。

坐在这个位置上,进可攻,退可守。

稳!

“多谢陛下隆恩。”

陈庆开开心心的接下了这个官职。

什么侯啊卿的,全都是虚的。

大秦朝什么最重要?

人!

有了人就有一切。

扶苏露出释然的笑容:“先生能明白就好。”

赵崇等他话音落下,小声说:“蒙上卿命小人传话,请陈中侯过去一趟。”

他叫起陈庆的官职来十分别扭。

当初还是他用囚车把陈庆从上郡千里迢迢的拉到了咸阳。

没想到现在谋反要犯竟然混成少丞了!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扶苏笑道:“定是为统计天下百姓户数一事,父皇命先生协助他。”

陈庆疑惑的‘哦’了一声。

“我们边走边说吧。”

扶苏和蒙家关系好,怕蒙毅等急了,主动往外走去。

“皇兄!”

赢诗曼突然开口:“陈先生才华傲人,我等未缘得见。不如让我们跟着去见识一番,受些熏陶也好。”

扶苏顿时迟疑。

大秦铁律:后宫不得干政。

无论公子还是公主,除非秦始皇亲自指派,否则不得插手朝廷事物。

他要是同意,就是坏了规矩。

陈庆朗声道:“自无不可。”

小丫头,你是想看我笑话吧?

啧啧,我可是有后世两千多年的知识积累和见闻。

你就等着仰慕我的才华吧!

扶苏点头道:“既然先生同意了,那你们就跟来吧。记得未经允许,不得开口妄加论断。”

——

内史阁。

简朴庄严的建筑中,四五十号吏员如同蚂蚁般来往穿梭。

“小心点,年久日长,这些典策可不经碰。”


“本官去方便下,尔等不可懈怠。”


陈庆一泡尿憋了小半天,急急忙忙就往外跑。

周围开掘泥土的时候,挖出了不少深沟和大坑。

他找了个平缓的斜坡,下到底部,迅速的解下裤子。

哗哗哗——

“舒坦。”

“咦?”

水快放完了,陈庆却突然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他猛地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坑边盯着自己。

相里菱满脸通红,恨不得转身就逃。

她远远的只看到陈庆独身一人走开,哪里想到居然是去干这种事情。

等陈庆脱下裤子,一阵清风拂来,他的官袍撩起,霎时间两条大毛腿和白花花的屁股对着自己,相里菱一下子就傻了。

“何方宵小,胆敢窥伺本官!”

两人离得有点远,陈庆觉得对方的身形像是女子,但转念一想,这里连老鼠都是公的,哪里来的女人。

他提上裤子,飞快的朝着斜坡上跑去。

“咳咳。”

相里菱尴尬的低咳一声,垂下头粗着嗓子说:“兄台,你也来撒尿啊。”

“卧槽!”

陈庆走到近处后,直接懵逼了。

再一听对方说的话,脑子瞬间懵上加懵。

你那俩醒目的大灯都快比得上小号西瓜了,跟我说什么‘兄台’?

当这是拍脑残古装剧呢?

“兄台,我也去方便一下。”

相里菱面皮发麻,强忍着尴尬和羞臊,试图佯装无事,从他的身边过去。

“等等!”

陈庆突然伸出了手,差点碰触到她的胸前。

“你要干什么?!”

相里菱动如脱兔,猛地后跃一步,足足有两米多远。

她把手按在后腰的匕首上,目光凶恶,警惕的盯着陈庆。

“我……”

“我被车灯晃得有点眼花,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陈庆瞧出了对方身手不凡,眼皮子眨巴几下,两只手在身前胡乱摸索着。

相里菱惊疑不定,下意识问道:“车灯是什么?”

“车灯就是……”

陈庆暗笑不止。

你低头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是太阳,我们的家乡话叫车灯。”

“太阳,车灯,可以相通的嘛。”

陈庆的脸颊不断抽搐,强忍着笑意说道。

“哼。”

“陈中侯,别装了。”

“民女相里菱,今日有事前来讨教。”

天底下没有人是傻子。

加上陈庆的演技不过关,很快被对方看出了端倪。

“相里菱,好名字!”

陈庆笑嘻嘻的打量着对方。

真是奇才呀!

大秦的百姓普遍营养不良,你居然能长得如此雄伟。

我穿越过来好几年,都未曾见过一个能及得上你的。

相里菱暗暗咬着银牙,要不是陈庆有官身,她早就拔出匕首,给对方一个深刻教训了。

“不知道相姑娘寻本官何事?”

陈庆好奇的询问道:“可是有冤屈要伸?”

“是相里,不是相。”

“不知道陈大人胸无点墨,如何当得左中侯?”

相里菱气愤的说道。

她的父亲空有满腹才华,至今才是个大匠。

陈庆连姓氏都能叫错,现在却当上了大官。

真是太不公平!

“差不多嘛。”

陈庆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那相里姑娘到底为何而来?”

相里菱抬起头,语气清脆的说:“我还真的有冤屈要伸。”

“陈庆,我且问你,为何我的几位师兄献上脚踏磨面机,却反被陛下怪罪,落得个贬为奴籍的下场。”

“是不是你从中作祟?”

一提起此事,她就恨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之下,直接拔出了别在后腰上的匕首。

墨家出品,自然不同凡响。

清冽的冷光,古朴优美的花纹遍布匕身。

虽然不知道它如何打造,但必定是见血封喉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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