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作品政哥,他在CPU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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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生产队的驴③
  • 更新:2024-02-25 21:39:00
  • 最新章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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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历史《政哥,他在CPU你》,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军事历史,代表人物分别是陈庆嬴政,作者“生产队的驴③”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己则飞快的跑向陈庆的方向。不多时,工匠和学徒们纷纷在院子里坐下。眼前的场景太熟悉了!以往陈庆就是这样给他们上课的。一方照壁已经被锅底灰漆成了黑色,陈庆站在前面,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赵崇带着七八个工匠打扮的人,看到眼前的场景愣了一下。“你要的石工和木匠带到了。”“来了呀。”陈......

《热门作品政哥,他在CPU你》精彩片段


黄昏。

夕阳的余晖从天边洒落,给大地送上最后的温暖。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站在咸阳狱的大门外,神情恍惚,仿佛做梦一样。

“出来了,我出来了!”

“东家,你真的把我们救出来了!”

“老天爷呀,我的命保住了!”

“呜呜呜。”

不知道是谁带头,在场的人嚎啕大哭,泪水在乌漆嘛黑的脸上冲出了两条显眼的痕迹,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陈庆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轻描淡写的说:“行啦行啦,瞧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儿。”

“我不是说过绝不祸累你们吗?”

“有什么可哭的。”

李乙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谢过东家救命大恩。”

其余人迅速反应过来,齐刷刷跪倒一片:“谢过东家救命大恩!”

“你们这是干嘛?”

“都起来,大家都起来。”

陈庆态度温和的把李乙扶了起来。

“东家……”

李乙羞愧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别扭捏啦。”

“我忘了跟你们说一件事。”

陈庆接下来的话,很快让所有人变了脸色。

“你们的命还是没保住,皇帝陛下可没说要饶过咱们!”

话音未落,众人齐齐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皇帝没说要饶他们?

那岂不是……

胆小的人两腿不断打晃,差点站不住瘫坐在地上。

“除非你们和我去做一件事。”

“做成了,大家都有好处。”

“做不成……你们可就是我的党羽。到时候要杀要剐,可就不是我说了算喽。”

陈庆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

“东家,你要我们做什么?”

“小的一定照做!”

李乙已经做好了哭嚎的准备动作,可听到后面的话,立刻收敛了神色,着急地问道。

“是呀,东家,你要大家伙干什么?”

“我们一定给您办成了!”

“东家,你发话吧!俺哪怕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报您的大恩。只求您照顾好俺家中的老娘,让她有口吃的。”

工匠们纷纷围拢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陈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都跟我来。”

陈庆招招手,走在前面。

赵崇随身带着一片竹简,用炭笔刷刷记下几处要点后,方才指挥铁鹰剑士看管着这群囚犯,往咸阳城一处大宅走去。

嬴政下令,凡是陈庆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必须记录在案。

赵崇半点也不敢马虎,忠实的执行着秦始皇的命令。

——

咸阳宫的东西两侧,是仿照六国宫室打造的亭台楼阁。

不但占地极广,而且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嬴政一统天下后,将总计十二万户原六国贵族全部迁至首都咸阳。

一来是方便监视和管控,防止他们在故地借机生事,死灰复燃。

二来则是充实咸阳人口。天下连年战乱,连秦国的都城都显得地广人稀,哪有一点繁盛的样子。

秦始皇安排了一幢豪阔的大宅,用来安置陈庆的属下。

至于它原来的主人是谁,现在为什么空了下来,恐怕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大家都有地方住,不用担心。”

“先随我过来一下。”

陈庆似乎能在空气中闻到淡淡的血腥气,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大人,锅底灰抹好了。”

一名下人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

“黄土块呢?”

陈庆从对方身边的笸箩里拿起一块拳头的黄土,“还不错。”

条件简陋,只能因地制宜。

李乙让老娘和妻子先去找了间屋子休息,自己则飞快的跑向陈庆的方向。

不多时,工匠和学徒们纷纷在院子里坐下。

眼前的场景太熟悉了!

以往陈庆就是这样给他们上课的。

一方照壁已经被锅底灰漆成了黑色,陈庆站在前面,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赵崇带着七八个工匠打扮的人,看到眼前的场景愣了一下。

“你要的石工和木匠带到了。”

“来了呀。”

陈庆微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过来坐。”

石工和木匠都是朝廷的工师,相当于现代的国企工人。

他们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陈庆,以及坐在那里准备听课的‘叫花子’,犹犹豫豫站到了一旁。

陈庆转过身去,用黄土在照壁上迅速描绘出一副如同象形太阳的图案。

“下面我要说的这件事很重要,大家一定要用心听。”

“我要造的这件东西,名叫水车。”

“它依水而建,靠着水流的力量驱动水车上面的扇叶。”

“然后这股力量带动中心的转轴。”

“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股旋转的力量。用它来给粮食脱壳、磨面、打造兵甲,还有许多其他用途,这些日后再说。”

赵崇连忙拿出小本本,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将这些言语记下。

又是打造兵甲!

这果然是个铁杆的反贼,只要一有机会就琢磨着造反!

原属于陈庆手下的工匠听得聚精会神,不肯错过一个字。

但是赵崇带来的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来干什么,更听不懂陈庆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做成了,大家都能活。”

“做不出来……”

陈庆拱拱手:“大家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呼嗵!

一名木工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

我就是一个做木器活的,为啥做不出来就要上黄泉路啦?

陈庆可不管那一套。

后世有位伟大的人物说的好,要充分发挥群众的主观能动性。

他又不是那种金手指牛逼上天的穿越者,对于水力磨坊的构造只知道个大概。

想要完成嬴政交代的任务,非得群策群力不可。

相信在性命的威胁下,这些稍微开了点窍的手下会给他交出一个满意的答卷。

“东家,您是说要在这根转轴上加一个磨盘?”

李乙思索良久,主动举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鲁班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发明了石磨。

不过因为造价高昂,只有在官办的磨坊里以及大户人家才有使用。

众人或许没用过,但是多少都知道它的模样和原理。

“对!”

“但是……东家,那磨盘不就竖起来了吗?若是把粮食撒进去,它就漏掉啦。”

李乙为了将功赎罪,脑筋转的非常快。

“所以,我们要用齿轮结构,把转轴的旋转力改成垂直方向。”

陈庆耐心的解释道。

他一边画着演示图,一边暗暗心喜。

瞧瞧,这不就好起来了嘛!

赵崇是黑冰台的心腹,也是嬴政最信任的人。

他的办事能力绝对是不需要担心的。

自从抓到陈庆之后,未等接到指示,已经带着陈庆以及缴获的少量兵甲加急赶往咸阳。

此人身上绝对有大秘密!

御令发出不到半天后,他们已经到了城外。

“哈哈哈!”

“没有城墙的!”

“你们看到了吗?大秦的都城是没有城墙的!”

“哈哈哈,华夏古代唯一一座没有城墙的都城啊!”

骡车上,陈庆状若癫狂的大喊,引来周围无数人侧目。

恢弘雄伟的建筑群坐落在八百里秦川之上,宛如一幅绚丽壮阔的画卷。

咸阳的建造依照象天法地为原则。

渭水为天汉,楼台周阁、宫殿门阙似满天星斗洒落。

秦始皇所居的咸阳宫正居中央,是为紫薇。

千条万条驰道、复道、甬道为纽带,将星罗棋布的馆阁楼台联系在一起,成众星拱极之势,彰显天子之威严。

“这才是封建集权的巅峰呀!”

陈庆神情亢奋,忍不住感慨。

三年了!

他穿越整整三年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远离咸阳这个是非之地,陈庆偏居一隅,竟未曾亲眼见一次大秦的都城!

“你到底在说什么怪话?!”

赵崇提剑而来,面露愠色。

“赵首领,我想问你,大秦立都咸阳,到底为什么没有修建城墙?”

“有人说是因为城区一直在扩展,修建城墙之事不断延后。”

“还有人说……”

陈庆所问的,是后世的千古谜题。

有秦一朝,战火连绵,兵戈不息。

此时距离秦王横扫六国才不过区区七年!

而后又有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之壮举。

历史记载,秦国对外发动战争整整90多次,而六国攻打秦国也有足足38次!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样一个长年在征战之中的大帝国,居然连首都的城墙都不曾修建?

“呃……”

赵崇愣了下,反问道:“为何要修建城墙?”

“秦兵所至,天下盖莫能当。”

“难道还能有人打到咸阳城来吗?”

忽然,他想起眼前站着的就是一个反贼!

“老实点!”

“再敢呱噪,我割了你的舌头!”

赵崇狠狠地训斥了一句,打马回身。

“秦兵所至,天下盖莫能当……”

陈庆喃喃的念叨着这句话,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霸秦!

横扫六合,并吞八荒。

睥睨天下,试问谁敢称雄?

无数的征战中磨砺出来的老秦人,此时举目四望,天下尽皆慑服。

他们竟然找不到对手!

既然如此,还要城墙干什么?

陈庆眼神复杂,暗想:“纵观华夏五千年,也只有霸秦才有这般‘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魄了。”

千古一帝,实至名归!

骡车沿着青砖铺就的驰道一路前行,咸阳繁华的盛景尽收眼底。

商铺林立,游人如织。

远远的看到押送囚犯的队伍过来,纷纷闪到路边,对着骡车上的陈庆指指点点。

‘尼玛的!’

‘幸亏他们不知道我是穿越者。’

‘这下可真是实打实的穿越者之耻了。”

陈庆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人要不然是大贤名士,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要不然就是带甲百万,直捣黄龙。

偏偏自己是以囚徒的身份被押送至咸阳。

陈庆深深的埋下头,生怕周围的围观百姓记住这张脸。

丢不起这个人呀!

——

“陛下!”

庄严肃穆的宫殿中,赵崇马不停蹄的前去面圣。

他一路风尘仆仆,半个时辰都不敢耽搁,此时神情已经有些憔悴。

“铜铁商陈庆谋逆一案已经破获。”

“嫌犯一网打尽,起货兵甲粮秣无数,最迟两日便可运至咸阳。”

赵崇躬身行礼,字句有力的禀告。

“逆贼陈庆可曾带到?”

烛火摇曳。

大殿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

来自东海之滨的蛟油经过长途跋涉,运送至咸阳以供皇家和王宫贵胄使用。

它燃烧发出的明亮火光,照映着大秦朝重臣神色各异的面孔。

宰相李斯、太尉王翦、上卿蒙毅,还有随侍在嬴政左右的宦官赵高。

因为涉及仙人谶语一事,不方便让太多人知晓。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他们寥寥数人。

“带来了。”

赵崇立即点头,似乎能感受到皇帝心中翻腾的怒火,不禁把脑袋压低了几分。

“带逆贼陈庆上殿!”

嬴政恨恨地出声。

赵高立即扯着尖细的嗓音:“带逆贼陈庆上殿——”

“带逆贼陈庆上殿——”

经过数次通传后,大殿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陈庆双手被麻绳死死捆住,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步履蹒跚,精神却十分健旺。

时不时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咸阳宫内的一切。

嬴政差点被气笑了。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反贼!

尓安敢如此?

一道严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赵崇怒视着陈庆,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抱歉,第一次来。”

陈庆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抬头望向坐在居中的男人。

秦朝仪制:天子冕冠十二旒,白玉质地,着十二章服。

诸侯王公为七旒,青玉质地,着九章朝服。

卿大夫为五旒,黑玉质地,着七章朝服。

事实上。

哪怕不从衣着服饰分辨,光是嬴政那雄浑孤傲的气度,以及浓重的杀伐之气,陈庆都知道这位绝对是秦始皇没跑了。

“小民陈庆,见过陛下。”

他双手被缚,只能点头致意。

“呵呵。”

“哈哈哈!”

嬴政突然大笑出声。

众臣心神动荡,不敢抬头。

高台上的嬴政猛地站起来,目光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你就是预谋造反的陈庆?寡人观之,实在大失所望。”

一个和平年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说句不好听的,连鸡都没杀过。

陈庆虽然身材高大,相貌端正,却没有一丝王者之风,周身更不见半点血勇之气。

秦始皇暗暗摇头,顶多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罢了。

枉我如此重视。

“启禀陛下,小民从未想过造反。”

陈庆脸色微红。

这种被人鄙视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呀。

当然,能值得秦始皇另眼相待的全天下怕是也没有几人。

这么一想,心态就平和了许多。

嬴政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猛将王翦第一个坐不住了。

他虽然垂垂老矣,但是火爆的脾气不减当年。

“大胆逆贼,还敢狡辩!”

“老夫听闻你打造刀兵,积蓄粮秣,收买人心,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赵高阴仄仄地开口:“大秦律:凡私藏、佩戴兵器者,一律腰斩弃市,家属充军,邻里连坐。”

“以你这贼子的作为,怕是千刀万剐都还不够。”

陈庆不由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过狐疑之色。

赵高?

有点像。

现在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禀奏陛下,小民从未想过造大秦的反,更未想过造陛下的反。”

陈庆不卑不亢地说道。

“嗤。”

王翦发出不屑的嗤笑声,突然脸上的笑容一滞,内心惊骇至极!

高台上,嬴政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陈庆,你此言何意?”

任谁都能听得出,始皇帝是动了真怒。

陈庆,必死无疑!

“蒙卿!”

嬴政握着拳头,语气无比坚定。

“微臣在。”

蒙毅立刻上前作揖行礼。

“寡人命你率内史官吏,着手统计大秦百姓户数以及分布。”

“适用水力和适用风力者,要分门别类,务必详尽。”

“各地郡守和县乡长官全力配合,不得延误推诿,违令者律法处置!”

嬴政一边思索着,一边语速极快的下达了命令。

“诺。”

蒙毅心中感慨万千,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下。

李斯等人脸色晦暗,愁容不展。

始皇帝下令,此事已成定局。

他们先前的拼命阻拦,仿佛成了哗众取宠的小丑,各自的心情可想而知。

“陛下,小民还有一言。”

陈庆突然开口。

“说!”

嬴政的雄心壮志在熊熊燃烧,语气中都带着铿锵之意。

“小民唯恐有奸人从中作乱。”

“打造水车、风车原本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是百姓愚昧无知,万一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从中煽动,误以为陛下又要大兴土木,劳民费力,岂不是好事变成了坏事?”

“为大秦计,为陛下计,小民建议同时发布一道御令:磨坊建成之后,将每年的徭役减免一天。取消舂刑,让女犯可以做些轻省活计,以显陛下圣恩。”

陈庆深深的低下了头。

他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他不说,以扶苏的性子,一定会提起。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自己这个谋逆反贼来当出头鸟。

好不容易才扇动翅膀,让扶苏回到咸阳册封太子。

陈庆可不想看到扶苏忤逆秦始皇,再次被赶回北地,大秦的历史回归原状。

一道威严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陈庆有种感觉,嬴政盯着的是自己的脖子。

还有许多饱含恶意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肯定是李斯和御史大夫等人。

“父皇,儿臣认为此策大善。”

扶苏不出意料的站了出来。

如果不是他三番两次为民生百姓而顶撞始皇帝,也不会以嫡长子之尊,迟迟得不到立储,还被赶到北地当了监军。

“微臣以为……陈庆所言有理。”

蒙毅思索再三,终于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蒙家是铁杆的太子党,如今扶苏已经回到咸阳,将来登基加冕已经成为定局。

哪怕与李斯等人结怨,也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

王翦年纪大了,没有跟来,要不然这时候绝对和蒙毅一样。

“陈庆。”

“寡人命你协从蒙卿打造这水车、风车。”

“要真如你所说,可节省千万民力,寡人就准你所奏。”

嬴政内心权衡良久,语气略有不甘地说道。

陈庆当然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无非是想把节约的民力用到其他地方去。

大秦缺人的地方多着呢!

修建长城、阿房宫、秦始皇陵、驰道、直道、灵渠,哪个不是耗费民夫几十万的大工程。

“小民谢过陛下。”

陈庆松了口气。

幸好,始皇帝还不想杀自己。

“儿臣代天下百姓谢父皇。”

扶苏立即跟上,一脸正色地作揖行礼。

“小民谢陛下宽容之恩。”

“草民谢陛下隆恩。”

“谢陛下……”

不知道谁带的头,围观的工匠和民夫犹如风吹麦浪一般,齐刷刷跪倒了一片。

其言语之诚挚,以及饱含在其中的苦楚与辛酸,令嬴政都不禁动容。

李斯等人心下骇然,不知为什么感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一种不知名的恐惧莫名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赵崇用力地握住剑柄,指节处已经变成了青白的颜色。

“请陛下三思而行。”

嬴政的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你不说寡人还忘了。”

“赵崇!”

“小人在。”

赵崇立刻躬身行礼。

“陈庆谋反一事,可有证据?”

“这……经小人查访,并未发现明显证据。”

即便是傻子也猜得出始皇帝的心思。

赵崇只好睁着眼睛说了回瞎话。

什么刀啊剑的,粮秣盔甲,那分明是子虚乌有嘛!

谁看见啦?

反正我没看见。

“哦,原来是捕风捉影呀。”

嬴政淡淡的说道。

李斯的脸色瞬间涨红。

他明明看到黑冰台的人押送着大批军械进了咸阳!

陛下亲口说过,陈庆预谋造反,大逆不道!

然而现在始皇帝当众改口,他又气又急,却没有一丁点办法。

“既然陈庆谋反一事子虚乌有,那他就是清白之身。”

“渭河之畔的水力磨坊众爱卿想必已经看到了。”

“此物于大秦大有裨益,节省民力无数。”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

“寡人就封其为将作少府左中侯,蒙卿,以后他归你调遣。”

大殿内鸦雀无声。

换了平日里,御史大夫早就跳出来力求陛下收回成命。

可今天古怪的氛围,让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表达意见。

“微臣遵旨。”

蒙毅怔了片刻,躬身应道。

想不到这小子倒是好运气,平白捞了个左中侯。

他不禁对陈庆又羡又妒。

将作少府掌管皇宫等公共设施的营建、修缮,权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要是操作得当,油水绝对不少。

陈庆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扶苏满脸兴奋之色。

他知道以陈庆的才干,在这个职位上一定大有作为。

李相聪明反被聪明误,无意中帮了先生的大忙。

扶苏暗暗琢磨着:不知道先生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会是什么样子。

他永远也想不到,陈庆只怕会对着相府的方向拱拱手:感谢老铁送的左中侯!

散朝后,大臣三三两两的从麒麟殿里出来。

不少人都面露忧色,时不时唉声叹气。

“李相请留步。”

“李相。”

“李相。”

一伙御史大夫在僻静的拐角处拦住了李斯,群情激愤。

“陛下今日所作所为,乃是乱法……”

“住口!”

李斯严厉的瞪着开口之人,“不想要命了?”

“可是……”

御史大夫们心有不甘。

陈庆谋反,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始皇帝居然带头乱法,非但不杀他,居然还给了官职。

如此一来,天下岂不是人人效仿?

大秦之乱,由此始也。

“我等勿焦勿躁,静待时机即可。”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善恶忠奸,陛下到时自有论断。”

李斯暗暗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眼前诸人的来意呢?

但是始皇帝乾纲独断,即使以他宰相的身份,也只得暂避锋芒。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李斯怎么也没想到,世间竟然出了陈庆这样一个妖孽。

明明是必死之局,竟然被他硬生生破解了。

还摇身一变,成了大秦的臣子。

“都先回去吧,注意谨言慎行。”

李斯意味深长的叮嘱道。

“诺。”

御史大夫们垂头丧气的走开后,突然有一人折返回来。

“李相,将作少府右中侯乃是我族弟。”

“那边有什么动向,我一定及时知会您。”

李斯闻言大喜:“嗯,注意不要被陈庆发现,小心行事。”

“诺。

对方走后,李斯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许。

大秦以法治国,法家的人遍布朝野。

说句不谦虚的话,是法家撑起了整个大秦帝国的骨架。

区区一个陈庆,别管他是不是真的穿越者,想要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角力,恐怕是自不量力!


吱呀~

大门打开,墙上探头观望的一排脑袋齐刷刷缩了回去。

“出来了!”

“那就是穿越者吗?”

“怎么长得和咱们没什么两样?”

“在哪儿呢?让我看看。”

“嘘。”

夜深人静,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照样被陈庆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暗暗思量: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惹来了这群混世魔王?

听声音这群半大孩子的年纪都不大,有些还没过变声期。

左边一个带着明晃晃头饰的,想来就是赢诗曼。

“何方宵小,在此窥探?”

陈庆冷喝一声,向前走去。

墙头上有的人把脑袋用力压下,也有如胡亥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小子。

“我是公子胡亥,下面那个,你可是穿越者陈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傲慢和高高在上,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原来是你呀。”

陈庆走得近了些,大概能看出对方的模样。

长得不说歪瓜裂枣,也称不上五官端正,最多可称中人之姿。

见他过来,胡亥先是慌了一下,然后色厉内荏的高高扬起下巴:“你怎么不答话?不怕我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呦!

你都没几年活头了,还砍我脑袋呢?

陈庆玩味的打量着对方,拱拱手:“原来是胡亥殿下驾到,不知另外几位是……”

胡亥闻言大喜,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弟弟:“他怕咱们,不用担心,回头让他不准告诉父皇就行了。”

“我……我是公子将闾。”

身旁的孩童鼓起勇气喊道。

“犟驴?”

“好名字!”

陈庆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

将闾生气的望着他:“可是在笑话本公子?”

“没有,小民岂敢。”

陈庆把目光挪向旁边之人。

“我是公子博简。”

“我是公子婴哲。”

两名皇子各自报上姓名,只剩下赢诗曼偏着头躲避他的目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知这位公主殿下是……”

“大胆!你竟敢打探我诗曼姐姐芳名!”

胡亥指着陈庆怒喝一声。

“原来是诗曼公主。”

“胡亥殿下,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陈庆不阴不阳地冲着他笑。

后世有闻,李斯之所以同意跟赵高合作,就是因为胡亥顽皮直率,没什么心眼,方便他们控制。

说白了,这就是皇帝家的傻儿子。

“你……”

胡亥知道对方是在嘲笑自己,顿时怒不可遏。

“别说了,我们走。”

赢诗曼怒瞪了他一眼。

“姐姐先等会儿。”

胡亥却不肯罢休。

“陈庆,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可有宝物奉上?”

“若是合我们的心意,我等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免你一死也不难。”

陈庆差点气笑了。

这可真是大实诚人呀!

我要是不给,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放了学别走呀?

“自然是有的。”

陈庆装模作样在身上掏了掏。

“诸位殿下请看。”

夜色深重。

陈庆的手心里放了个小小的东西。

墙头上的几名皇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往前探着身子,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

连本来想走的赢诗曼也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双手撑着身体,凝视个不停。

“你扔上来。”

胡亥着急的招招手。

“殿下,此物宝贵,可不能乱扔呀。”

陈庆往前走了两步,示意让他们看清。

胡亥等人更是着急,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无法看个分明。

“五毒消魂散!”

“看招!”

突然!

陈庆爆喝一声,将右手用力一扬。

洋洋洒洒的粉末形成小片灰雾,迅速笼罩了胡亥等人。

“啊!”

“是毒药,快跑!”

“快来人!”

两声惨叫后,赢诗曼和另外一个皇子猝不及防失去了重心,手臂乱挥跌落下来。

胡亥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口中还在大喊着求救。

陈庆一个箭步冲上去,又稳又准的将赢诗曼抱住。

“公主殿下小心。”

衣袂飘荡,宛如仙子临世。

陈庆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看清对方的面容后,忍不住眼前一亮。

好美!

美眸善睐,顾盼生辉。

丽质天生,楚楚动人。

一头散乱的青丝垂在他的手背上,软软的,柔柔的,就像她的人一样。

那慌乱的样子,仿佛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哎呦!”

公子将闾摔了个四仰八叉,揉着屁股龇牙咧嘴。

赢诗曼在这声痛呼中才回过神,“登徒子,放开我!”

“公主殿下没事,我就放心了。”

陈庆从善如流的松开手,点点头后退两步。

“将闾,你怎么样了?”

赢诗曼着急的朝着弟弟跑去。

“姐姐,我屁股怕是摔裂了。”

公子将闾在赢诗曼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看看。”

赢诗曼在他身上拍拍打打,确认没什么大损伤后才舒了口气。

“你这贼子好大的胆,竟敢下毒暗害我等!”

她转过头来,气呼呼的瞪着陈庆。

“公主殿下,小民可未曾如此。”

陈庆展开手掌,把空掉的陶瓶展示给对方看。

“金疮药而已,不信你闻闻。”

“真的?”

赢诗曼半信半疑。

“这是在大秦皇都,我还真敢加害你们吗?”

陈庆露出戏谑的笑容。

“那你……”

赢诗曼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心中俏脸生寒。

“三更半夜,我睡得正熟。你们在外面吵吵闹闹,我小施惩戒也不过分吧?”

陈庆理直气壮的说。

赢诗曼哑口无言,她一扯将闾的胳膊:“我们走,不要理他。”

将闾一瘸一拐,幽怨地瞪着陈庆,不甘地跟在姐姐后头。

陈庆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静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赢诗曼又拉着将闾气呼呼地回来了。

“我问你,这里可有别的方式出去?”

“如果真要那么容易出去,陛下就不怕我跑了吗?”

陈庆摊开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姐姐莫慌,我们等侍卫过来就好了。”

将闾小声说。

赢诗曼心下为难。

早知道就不由着胡亥乱来了。

他偷听父皇和赵统领的谈话,此事可大可小。

趁现在事情还未闹大,别让父皇知道还好。

要是……

赢诗曼想到严厉的父亲会如何惩罚他们这些人,就心头打鼓。

“公主殿下,我看这墙也不算高,要是我托着你,是不是可以攀到墙头?”

陈庆主动提议。

赢诗曼仰头看了一眼,顿时心喜。

应该真的可以。

“你……”

“将闾,你来托着姐姐。”

赢诗曼没好气的瞥了陈庆一眼,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啊?”

“我不行,姐姐我都这样了……”

将闾刚才就摔的不轻,再加上他才十二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你不愿意咱们就一直留在这里,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你可别怨我。”

赢诗曼冷冷地威胁道。

“那……我试试。”

将闾苦着脸,可怜巴巴的走到墙角下。

“姐姐,你慢着点。”

“哎呦!”

赢诗曼刚按下他的肩膀,将闾就痛叫一声软倒在地。

“姐姐,我真的不行。”

将闾脸色痛苦,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公主殿下,还是我来吧。”

陈庆主动站了出来,他贴在墙边:“你踩着我上去。”

“我……”

赢诗曼犹犹豫豫。

现在虽然不是后世儒家礼教大行其道的年代,但是让她如此作为,还是十分挑战她的心理底线。

这时候,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你不准说出去,听到了没有?”

赢诗曼一咬牙关,红着脸说道。

“殿下可以当作小民双目已瞎,喉咙已哑,尽管放心就是。”

陈庆坚定地回答。

赢诗曼不敢再耽搁,手脚轻快的踩着陈庆叠在一起的手掌,然后站上他的肩膀。

她双手攀住墙檐,用力一跃。

陈庆在反作用力下,身体微微晃了晃。

体重很轻嘛!

也就九十斤左右。

个子倒是不低,应该有167左右。

秦人高大,皇家的饮食又丰盛,赢诗曼能出落得亭亭玉立,实在不奇怪。

陈庆也不知道别的穿越者同行是怎么回事。

不管穿越古代还是近代,随便遇上一个人就是美女。

但是他在代郡的时候,着实是大开眼界。

十八岁的阿姨,三十岁的大妈比比皆是。

就连所谓的小萝莉也都是面有菜色,蓬头垢面。

像赢诗曼这般水灵漂亮,娇软动人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难道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

陈庆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喂,该我了。”

将闾歪着身体站在他前面,着急地催促道。

“哦。”

陈庆点点头,掰着他的身体转了个圈:“看到那棵树了没有?”

“看见了。”

“从那棵树爬上去,沿着墙边的枝杈往前走,然后跳到墙头上就行了。”

“你不托我上去?”

将闾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我说过要托你上去吗?”

陈庆一脸无辜。

……

将闾满头黑线,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点,侍卫要来了。”

陈庆拍了怕他的肩头,闲庭信步般回了屋里。

“这个登徒子,好生可恶!”

赢诗曼紧咬银牙,恨恨地捶了一下墙头的瓦片。

“姐姐,我怎么办呀?”

将闾仰着头问道。

“照他说的做,还不快点!”

赢诗曼不耐烦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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