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新书《政哥,他在CPU你》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生产队的驴③”,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干啥?”“再说第一次用,里面的孔隙也会填塞进去不少,等用一段时间就好了。”陈庆提着一小一大两兜子面粉,笑得眉不见眼。肉夹馍该登上历史舞台了吧?不吃肉夹馍的老秦人还是老秦人吗?他肯定不正宗啊!还有羊肉泡馍、油泼面、臊子面……“赵统领,今天中午咱们就吃肉夹馍!”“我必须得让你......
《政哥,他在CPU你精品篇》精彩片段
白花花的细细粉末顺着石磨下方刻好的暗槽,在周而复始的转动中被推挤出来。
“让一下,我看看。”
陈庆好不容易扒开人群,石磨周围已经多了一圈薄薄的白面。
“有白面了!”
“快快快,找东西收集起来。”
他以前在代郡就捣鼓过畜力磨坊,知道最先出来的面是小麦里的淀粉,颜色最白。
等后面麦子褐色的外壳也被碾碎,面粉的颜色也会随之加深,由黄变黑。
工匠们手忙脚乱,找来簸箕和刷子。
陈庆立刻动手,将最白的面粉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MMP啊!
穿个越我容易嘛!
连吃个白面都这么费劲,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还没等众人看过瘾,石磨周围的面粉渐渐不再增加了。
“咦。”
“这是怎么啦?”
“会不会……坏了。”
“完了,这可怎么办!”
工匠们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惊慌失措的盯着还在不停旋转的石磨。
“傻愣着干什么?”
“加麦子呀!”
“不添麦子这面粉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陈庆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转过头骂了一句。
“哦哦哦。”
众人恍然大悟,心情再次轻松起来。
赵崇不敢相信地盯着悬在空中的漏斗,“陈庆,你说刚才那袋麦子已经磨完了?”
“你这不废话嘛!”
“那么大的磨,一袋麦子好干啥?”
“再说第一次用,里面的孔隙也会填塞进去不少,等用一段时间就好了。”
陈庆提着一小一大两兜子面粉,笑得眉不见眼。
肉夹馍该登上历史舞台了吧?
不吃肉夹馍的老秦人还是老秦人吗?
他肯定不正宗啊!
还有羊肉泡馍、油泼面、臊子面……
“赵统领,今天中午咱们就吃肉夹馍!”
“我必须得让你正宗起来。”
陈庆傻笑个不停,拎着面粉就走。
“……”
赵崇对他的奇特言语见怪不怪,仍然盯着石磨上的漏斗看个不停。
刚才好像就一眨眼的工夫,那袋麦子就磨完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它一天到底能磨多少面呀?
赵崇突然觉得,自己的估算和现实之间出现了巨大的偏差,大到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把车上所有粮食都扛过来。”
“另外去内库中再支领一千斤麦。”
陈庆还没走出多远,回过头来喊道:“一千斤怎么够!起码五千斤!”
赵崇深吸了一口气:“就按他说的做,去支五千斤!”
手下走后,他突然一拍脑袋:“糟了,忘了禀奏陛下!”
赵崇慌忙朝着拴马的地方跑去。
平坦宽阔的驰道上。
上千名黑衣黑甲的精锐士兵前后护卫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朝着咸阳城缓缓行来。
“想不到一别经年,咸阳城外已经如此繁盛。”
扶苏站在车上,眺望着远处熟悉的景物,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殿下小心。”
负责护卫的是蒙恬派出来的亲信,蒙甘。
他看到远处的路边聚集着那么多人,下意识就紧张起来。
“打起精神,小心戒备!”
虽然不太可能有人敢在咸阳城门口行刺,然而为了防备意外发生,庞大的队伍还是迅速收缩,牢牢将马车守护在中心。
“蒙甘,你快看,那是什么!”
“它……它在转呀!”
扶苏突然指着河边的一处,瞠目结舌的大声呼喊。
“嗯?”
蒙甘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眼睛瞪得溜圆。
“有妖人做法!”
“公子小心!”
蒙甘一跃而起,朝着扶苏扑了过去。
“啊……”
猝不及防之下,扶苏重重地摔倒在车上,半个身子都耷拉在车沿外。
嬴政目光如炬,眸子里仿佛藏着一只择人欲噬的凶兽,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祖龙,镇压天下,莫敢不从的秦始皇!
怪不得他在一日,万里江山就无人敢造反!
“陛下……”
陈庆深吸一口气,收回打量的目光。
“您方才说,扶苏殿下纯良忠厚,此乃其自缢身亡的根源之一。”
“第二,则在于您。”
话音未落,赵崇的身体猛地颤栗了一下。
果然,嬴政勃然大怒。
“你这贼子当寡人真的不会杀你吗?”
被人当面指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嬴政一把扯住了陈庆的肩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寡人……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
“因为您未立储君。”
陈庆目光平静地直视着他:“史书记载,陛下以法家治国,对扶苏殿下与儒家往来十分不满,因而迟迟未立太子。”
“陛下您仔细回想一下,若五年后我说的那件事真的发生,朝中群龙无首,扶苏殿下既无储君之名,又不在咸阳城中主持大局,会发生什么?”
嬴政的神情飞速变化,气急地说:“寡人驾崩之前,自然会有诏书留下。”
“扶苏乃是嫡长子,储君之位自然是由他来继承。”
“难道还敢有人违背寡人的遗诏不成?”
陈庆缓缓点头:“有!”
听到他镇定有力的回答,嬴政整个人都懵了。
竟然真的有人敢违逆他的意志!
还是在立储这种天大的事情上!
陈庆所说的每一桩,每一件事情,不敢说全部契合,但是嬴政认真思索之后,觉得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
因此他不知不觉就代入了进去,想象着自己死后,扶苏被人坑害落得个自缢身亡的下场,一时怒极!
“说,到底是何人所为?”
嬴政的大手死死捏着陈庆的肩膀,语气十分激动。
“陛下薨逝于沙丘之后,曾留下一卷诏书,命扶苏殿下赶往咸阳,主持朝政。”
“然!”
“诏书到了赵高手里。”
陈庆神情凝重,将史实据实而告。
“赵高?”
“嗤。”
嬴政的瞳孔先是一缩,很快又露出不屑和讥嘲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赵高会篡改诏书?”
“他有这个能耐吗?”
“他有这个胆子吗?!”
嬴政的语调越来越高,显然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赵崇思索片刻,也跟着缓缓摇头。
开什么玩笑。
大秦内有忠臣良相,外有猛将如云。
轮得到赵高一个宦官为所欲为?
他要是敢篡改诏书,难道朝中大臣都是死的吗?
“赵高是胡亥的老师。”
“陛下您说,他希望谁能登上皇位?”
陈庆反问道。
“这……”
嬴政还是摇头:“不可能!”
“扶苏虽然开拓不足,但是守成有余。”
“胡亥年幼,性情跳脱,寡人无论选谁都不可能选胡亥。”
“赵高就算有此想法,也不过是痴心妄想。”
“再说,满朝文武不会答应。”
“李斯统领百官,光是他这一关就过不去。”
陈庆哂笑:“陛下似乎忘了,李斯是法家的人。”
“扶苏殿下登基,他这宰相还能当的成吗?”
轰!
犹如一道惊雷,在嬴政的脑海中炸响。
一言惊醒梦中人。
嬴政不禁回忆起李斯过往的所作所为。
起于微末小官,拜师荀卿后,为一展抱负,投靠秦国成了吕不韦的一名客卿。
后来韩国派遣名匠郑国入秦,游说秦国修建水渠,借此消耗秦国国力。
嬴政察觉后,深感诸国客卿不怀好意者众多,因此下达了逐客令。
李斯同样是被驱逐的对象之一。
为保住自己的前程,他上书一道‘谏逐客书’,力劝皇帝收回成命。
也就是在此时,李斯进入了嬴政的视野之中。
他欣赏李斯的才华,抛下国族之分,将其一路提拔,最终当上了大秦的宰相。
“李斯断不会负寡人。”
嬴政语气低沉,缓缓摇头。
两人君臣相佐二十年。
若不是他,李斯一个楚国人如何能在秦国站稳脚跟?
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李斯凭什么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嬴政对李斯,说句恩重如山一点都不过分。
结果陈庆告诉他,自己一死,李斯马上就和赵高合谋篡改诏书了?
“陛下。”
“还是那句话,只要您在一切都好说。”
“您若是不在了,各类宵小鼠辈自然全都跳了出来。”
“李斯贵为宰相,利弊得失想来早就在心中权衡清楚。”
“况且……”
陈庆忍不住笑道:“陛下您雄才伟略,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连大秦的骄兵悍将,似乎都有一种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豪情壮志。”
“李斯嘛,也同样如此。”
“如果小民猜测的没错,赵高找上他的时候,李斯大概以为只要有自己在,无论谁当皇帝,这江山社稷都能如以前一样运转。”
“因此,他做出这种事情就不奇怪了。”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嬴政不由变了脸色。
他来回踱着步子,内心似乎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战。
“亡秦者胡,说的正是皇子胡亥。”
“扶苏殿下虽然不是您这般千古留名的雄主,可保住大秦的江山还是绰绰有余的。”
“陛下若不信,静观以待便罢了,小民言尽于此。”
陈庆知道,只要嬴政不相信,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况且一下子接触到如此多惊人的消息,对方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
许久,嬴政的脚步声停下。
他的眼中闪烁着可怕的神色,挥挥手道:
“赵崇,先把人带下去,安置于宫中。”
“没有寡人的命令,谁都不许见他。”
“诺。”
陈庆的脸上浮现出喜色,他这条命保住了!
“跟我走!”
赵崇眼中颇有深意的打量着陈庆。
来咸阳之前,他已经百分百确定这家伙绝对会死无全尸。
万万没想到,一番折腾之下,居然还真让他在绝境中找到了一线生机。
穿越者?
难道是真的吗?
二人走到偏殿门口的时候,陈庆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嬴政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身影冷傲、孤寂。
他身上背负着大秦的江山,重亿万钧,却倔强的不肯微微弯一下腰。
“唉,来此一朝,能见到千古一帝秦始皇,也不算是穿越一次。”
陈庆暗暗叹息。
“你在嘀咕什么呢?”
赵崇瞪了他一眼。
“赵统领,我还有一事相求。”
陈庆态度恭谦:“谋反一事,子虚乌有。陛下要杀要剐,我都随他。但跟随我的那些匠工和伙计都是无辜的,还请赵统领帮帮忙,让他们在狱中过得好一些。”
“你自身都难保了,居然还有心去管别人的死活?”
赵崇诧异地问道。
“无论将来如何,该做的事情总要去做的嘛。不然于心有愧,死了都难瞑目。”
陈庆笑着说。
赵崇短暂的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嗯,知道了。”
翌日,天色微亮。
影影绰绰的人影,络绎不绝的朝着咸阳宫麒麟殿走来。
秦始皇勤政,臣子免不了要遭罪。
每天卯时(凌晨五点)朝会,对后世之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因此内宫之中的陈庆还在呼呼大睡。
但是在大秦朝,上至嬴政本人,下至三公九卿、太尉、御史大夫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陛下驾到——”
赵高抑扬顿挫的语调回荡在大殿中,交头接耳的臣子们迅速回到大殿两旁,恭敬的跪坐在各自的坐垫上。
嬴政一夜未睡,略显疲态,眼眸却依然明亮有神。
“参见陛下!”
众臣齐刷刷作揖行礼。
“免礼。”
嬴政挥挥手,目光在朝中几个重臣身上扫过。
尤其是老将王翦,他的视线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一点。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高喝了一声,退到了旁边。
“陛下,臣有事启奏。”
一名御史大夫直起身,高举笏板。
“臣要弹劾武将辛胜之子无故殴伤他人一事。”
御史大夫站到大殿中间,口齿清晰的将事情原委道来。
嬴政听完,简单的做出了罚俸,闭门思过三日的惩处。
后来又有人奏报水患、山匪聚众作乱等,秦始皇一一批示。
大殿里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
赵高的视线来回寻梭,如果再没人上奏,就该退朝了。
“还有谁要禀奏?”
嬴政主动开口。
无人应声。
赵高刚要喊退朝,就听到嬴政话锋一转:“昨日寡人辗转反侧,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王卿,你上月奏禀立储一事,今日不妨议一议。”
秦始皇喝了口茶润了下喉咙,语气轻描淡写。
众臣齐刷刷的抬起头来,面露惊愕之色。
陛下今天这是怎么了?
以往每次有人提立储,嬴政总是十分不耐烦的打断。
看样子短期内,皇帝并没有这个打算。
然而现在却主动提起来了!
王翦先是愣了一下,眼底迅速流露出喜悦的神色。
陛下终于要立储了!
王家贵为武将之首,然而树大招风。
而今他已经耄耋之年,不知还能活上多久。
长子王贲久经沙场,落得一身伤病,长年需要卧床休养。
王家的第三代王离资质平平,虽然在父辈的余荫下也跻身大秦猛将之列,威望却远远不足以服众。
王翦一直担心自己故去后,整个王家就会轰然垮塌,成为过眼云烟。
但是扶苏当上太子就不一样了!
因为扶苏是他的孙女婿!
有这层关系在,无论如何王家都不会混的太差。
一旁的蒙毅同样面露喜色。
蒙家与扶苏素来交好。
如今他的哥哥蒙恬和扶苏殿下一起驻扎在北方,防止匈奴南下。
男人三大铁,一起扛过枪。
这妥妥的是患难之交呀!
要是扶苏当上太子,何愁蒙家不发达?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李斯微微侧头,不着痕迹的给大将李信打了个眼色。
现在朝中能说话,敢说话的非他莫属。
然而李斯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嬴政的眼中。
一股含而不发的杀气,隐藏在嬴政的眸底。
赵高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疑惑的望向端坐不动的秦始皇。
陛下这是怎么了?
以往每每有这种感觉,都是他要杀人的前兆。
到底是谁触怒了祖龙?
“陛下!”
李信思量片刻,高声道:“大秦威加四海,八荒慑服。陛下春秋鼎盛,正处虎狼之年。微臣认为,立储一事还尚早。”
王翦皱着眉头扭身看了他一眼,心头大为不满。
没完没了啦?
不就是因为伐楚那点破事,你明里暗里跟我王家作对。
昔年秦国欲伐楚,嬴政召集武将商议。
王翦言道非举倾国之力不能灭楚。
李信为了抢功,声称自己只需要二十万大军便可。
嬴政龙颜大悦,便任命李信为主将,攻打楚国。
王翦愤而告病养老,不理外务。
结果李信大败而归,损失惨重。
嬴政不得已,亲自登门请老将王翦出山,并征集全国青壮总计六十万,全部交由他指挥,这才一举灭了楚国。
因为此事,李信许多年都不受皇帝信重。
在朝中二人的意见一旦发生冲突,嬴政必定信王翦,对李信的建议置若罔闻。
都这样了,要是李信心里没点怨念那才有鬼呢。
更何况扶苏是王家的女婿人尽皆知。
要是扶苏日后当上了太子,还有他好日子过?
“嗯。”
嬴政缓缓点头。
李信大喜,还以为他的意见被听进去了。
“众卿畅所欲言,寡人绝不怪罪。”
嬴政面色平静的开口。
受到李信的鼓舞,又有几名御史大夫站出来各抒己见。
意思无非是大秦昌盛,陛下身强体壮,立储一事言之过早。
“陛下。”
蒙毅忍不住站了出来。
再任由这群宵小叫嚣还了得?
“扶苏殿下刚毅勇武,宽仁大量,乃不可多得之梁才。”
“况且殿下已近而立之年,微臣认为,立储正当其时。”
“上合天道,下遂人意。”
“对外可使六国余孽彻底死心,对内于吾等亦是心安。”
“微臣认为,立储一事宜早不宜迟。”
蒙毅侃侃而谈,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在他的带领下,许多亲近蒙家和王家的文臣武将也纷纷表态。
“李相,你可有话想说?”
嬴政暗暗把每一个人的态度记在心里,转头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李斯。
“微臣……”
李斯心中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但是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微臣以为,立储之事不急于一时。”
“当务之急……”
李斯准备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嬴政突然打断:“若是寡人心意已决呢?”
他直视着对方,目光说不出的凌厉,隐隐有肃杀的意味。
李斯心头咯噔一下。
朝中百官人人变色。
今天的陛下一定是哪里不对!
以往嬴政哪怕不认同李斯的意见,也会等对方说完,才出言反驳。
今日却半点情面都不给他留,而且似乎有故意让他下不来台的意思。
“微臣自然是全听陛下吩咐。”
李斯连忙躬身行礼,胸口闷得厉害。
陈庆!
除了他还能有谁?
莫非他口中的奸佞正是自己?
简直荒唐!
老夫为大秦出谋划策的时候你在哪里?
老夫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时候你在哪里?
陛下怎么就听信了他的一己之言,对我如此!
老夫怎么可能干出逼扶苏殿下自缢身亡这等大不敬之事?
老夫从未想过呀!
李斯暗暗握紧了拳头,把陈庆恨到了骨子里。
“太史令何在?”
“微臣在。”
“寡人欲立扶苏为太子。择良辰吉日,祭告太庙。”
“派快马通传,召扶苏回咸阳。”
“退朝吧。”
简短的几句话之后,嬴政站起来转身就走。
麒麟殿内响起嘈杂的议论声,众臣惶惶然不知所措。
李斯始终垂着头,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不除此獠,大秦早晚要坏在他的手上!
铁锤发出的巨响,并没有使嬴政露出半点惊慌之色。
他仔细的观察了转轴上的横杆,以及中间部分的杠杆装置,目光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此物精巧至极。”
“陈庆,派人演示。”
嬴政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运作起来的样子。
“陛下,您先把耳朵堵好。”
“还有别离得太近,火星会飞溅出来。”
陈庆吃了一次亏,这回不敢大意,匆匆去路边摘了树叶,递给秦始皇。
“不用那般麻烦,寡人又不是三岁孩童。”
嬴政生性好强,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陈庆默然无语。
你不怕我怕啊!
这万一要出点什么岔子,我不得被射成刺猬?
“李乙,你来演示。”
陈庆高声喝道。
“是,东家。”
李乙叫苦不迭,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他先去炉火中拿出一根烧红的铁棒,然后小心翼翼的站在砧台前。
始皇帝非但不害怕,还凑近了探头张望。
李乙两腿直打哆嗦,死活不敢把铁料放上砧台。
“你还愣着干什么?”
嬴政不耐烦的催促道。
“诺。”
李乙把心一横,壮着胆子把铁料往前一伸。
咚!
咚!
咚!
随着铁锤落下,他逐渐找到了平时的感觉,熟练的挪动着位置,力求让铁料每一处都受力均匀。
不过十几下,铁剑基本成型。
李乙为求完美,小心翼翼的多锻打了几下,然后才把它抽出来。
“淬火!”
陈庆怕始皇帝在旁,李乙的脑瓜子不好使,开口提醒道。
“诺。”
李乙点点头,迅速把剑胚插入水桶中。
滋——
一阵白雾升腾而起。
秦始皇急不可耐的站在旁边:“拿过来与我看。”
“诺。”
李乙大气都不敢出,先是缓缓将剑胚掉了个头,也顾不得铁剑还未冷却完全稍有些烫手,强忍着疼痛把剑柄那一端递了过去。
上百名侍卫提着弩弓站在周围,他但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只怕还未来得及抬起手来,就要命丧当场。
嬴政捏着细长的剑柄,把剑胚凑在眼前来回打量。
“陛下,还得开锋了才好用。”
“装上剑柄,配上剑鞘,就算完工了。”
陈庆上前解释道。
“赵崇,拔出你的剑来。”
嬴政只觉得此剑入手十分沉重,凭直觉就认定是一把好剑。
在开锋之前,他想先试试其硬度如何。
“是,陛下。”
赵崇幽怨的瞪了陈庆一眼。
我就知道沾上你绝对没好事。
万一这剑胚是个样子货,他一时收手不及伤了始皇帝,怕是非得人头落地不可。
两人走开了些,嬴政用一块麻布包着剑柄的位置,斜持着它做出了挥剑的起手式。
赵崇的精神高度紧张,他提前估算好了距离,离开大概两步之遥。
“嘿!”
“喝!”
铛!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赵崇突然感觉手上轻了不少。
他诧异的望向手里千锤百炼锻打出来的宝剑,才发现上面那一截已经消失了。
嬴政愣了片刻,缓缓抬起手,打量着手里其貌不扬的剑胚。
刚才……它把赵崇的宝剑砍断了?
即便是亲手所为,事实也摆在了眼前,但他还是不敢相信。
一把未经磨砺的剑胚,居然能砍断赵崇的上等宝剑!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大秦得此神兵利器,如虎狼添翼。”
“江山社稷,自此稳如泰山!”
赵崇语气激动,好听的话不要钱般甩了出来。
陈庆撇撇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剑胚是你造出来的呢。
怪不得你能当上黑冰台的首领,这拍马屁的本事很可以嘛!
“诺。”
赵崇上前,三下五除二把捆缚陈庆的麻绳解开。
他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如果对方怀有异心,还要早做提防。
“谢陛下。”
陈庆活动着酸疼的肩膀和手腕。
这苦逼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一番折腾下来,他全身都快散架了,无处不在隐隐作痛。
“陈庆,寡人且问你……”
“陛下,还有外人在场。”
嬴政悠悠的开口,却被陈庆打断。
赵高登时怒目而视。
他是嬴姓赵氏,妥妥的皇帝自家人。
掌管皇帝内宫辂车、法马(皇帝专属马车),以及随驾出行。
相当于秦始皇的司机兼首席秘书。
他在这个岗位上干了二十多年,早已被嬴政当成了心腹肱骨,怎么能算是外人!
“赵高,你先出去。”
“诺。”
嬴政一声令下,赵高不敢耽搁,倒退着离去。
他阴毒的瞪了陈庆一眼,暗暗把这个仇记在了心里。
“赵崇……”
“陛下,赵统领就不需要了。”
嬴政敢玩这么大,陈庆却不敢奉陪。
如果偏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天知道会不会有三百神弩手埋伏在暗处。
万一哪个神经紧张,抬手给他一箭怎么办?
嬴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请求。
赵崇有些意外的看着陈庆。
按理说他和赵高都是内官,赵高的官职还在他之上。
怎么就单单让弱不禁风的赵高出去,却留下了武功高强的他?
“陈庆,你真是那所谓‘穿越者’?”
殿内没有了外人,秦始皇先没有追问扶苏的死因,而是问起了陈庆的来历。
“正是。”
“小民来自2200年后。”
陈庆老实地回答。
“两千两百年后?”
“那大秦……”
嬴政本能反应一般问道,话刚出口又及时止住。
他一直坚定的认为,凡是地上跑的,绝没有哪个是大秦的虎狼之师对手。
老秦人从一场胜利走向另一场胜利,哪怕短暂受挫,舔舐伤口以后也会很快卷土重来。
这种信心已经化作了一种信念。
放眼天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大秦怎么会亡呢?
哪怕两千多年后,大秦的江山也应该固若金汤才对。
但是按照陈庆透露的意思,在他死后短短几年,大秦就没了!
“天下无万世不移之王朝。”
“哪怕到了后世也是如此。”
陈庆利落的说道。
“哦……”
嬴政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如何。
但是陈庆觉得,这位霸气绝伦的皇帝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认可这样的说法。
“寡人心中有疑惑,不知你可否解答。”
“陛下请讲。”
“你既然自称来自两千多年后,那史书有没有记载,寡人因何而死?”
“果真是因为疾病吗?”
嬴政从头到尾,完全就不相信这个说法。
他才44岁,正处在年富力强的时候。
说句实在话,嬴政巴不得六国能重新回来,让他挨个再打一遍。
不如此,不足以证明他的雄才大略。
不如此,简直浪费了大秦百万虎狼之师。
没有对手以后,真寂寞呀!
北方的匈奴一打就跑,南方的百越就会往树林子里钻。
哪像六国这般,兵对兵,将对将,堂堂正正与他厮杀个痛快。
“陛下,这个我还真知道。”
陈庆的心情放松了些许。
“说。”
嬴政转过身来,神情镇定无比。
“史书记载,秦朝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
“始皇帝极为勤政,每天批阅的奏章多达一百二十斤。”
“长期的操劳,给他的身体健康埋下了隐患。”
“加上陛下长期服食丹药,导致慢性中毒,因此在出巡途中舟车劳顿,引发了连锁反应,才……”
陈庆的脖子还在流血,这回学老实了,及时止住话头。
“你说什么?”
“寡人服食的丹药有毒?”
嬴政听到史书夸他勤政的时候,脸上不由浮现出喜色。
不枉他每天劳碌奔波,起码后人记得他的功绩。
可听到后面,他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陛下,确实如此。”
陈庆不顾赵崇的眼神提示,固执的坚持自己的说法。
全天下都知道始皇帝酷爱寻仙问道,以求长生之术。
但是敢当面劝阻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落得好下场。
赵崇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
从未见过如陈庆一般,想尽千方百计找死的人。
皇帝不爱听什么,你偏要说什么。
难道活着还能难受不成?
“陛下,如今方士道人炼制的丹药,多以丹砂为原料,所以才呈暗红之色。”
“而丹砂的化学成分叫硫化汞,乃是实打实的剧毒之物。”
“长期服用,它的毒素会破坏身体内的血管,并且沉积在五脏六腑。”
“时日短还看不出来,但哪一天若是爆发开来,再健壮的男儿也会丢了性命。”
“陛下若是不信,遣人用鸡鸭鼠兔等动物一试便知。”
“体型越小,发作越快。”
“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知道结果。”
后世烂大街的知识,陈庆说起来口若悬河,不带半点停顿。
嬴政面露思索之色。
他听不太懂陈庆嘴里陌生的词汇,不过丹药是一种慢性毒倒是明白了。
“赵崇!”
“诺。”
“寡人命你查办此事,就按他说的去试药。”
嬴政眼中的厉色一闪而逝:“若果真有毒……立刻将所有方士擒拿!”
“诺!”
赵崇点头应下,人却没走。
他还要留在偏殿内,保护皇帝的安全。
陈庆暗暗感慨:各位大师,真是对不住了。
你们坑蒙拐骗,在大秦地位超然,好日子也过了不少吧?
如今我只是为了自保,可不是故意坑害你们。
到了地下冤有头债有主,别来寻我的不是。
陈庆曾经好奇过一个问题。
为什么历史书上总是记载始皇帝坑杀多少人,而不是常见的砍头、吊死。
直到有一天他翻看地图才发现,八百里秦川正好在黄土高原上。
这里的黄土又松又软,特别适合埋人。
“陈庆……”
“小民在。”
嬴政按下复杂的心思,转过头来目光威严的喝道:“寡人姑且就当你说的确有其事。”
“但扶苏性子纯良忠厚,绝不可能造反。”
“寡人又怎么可能赐死他!”
“你今日若说不出个缘由来……”
陈庆悚然一惊。
卧槽,刚才还想着老秦家的土特别适合埋人,你这就打算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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