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内容精彩,“三天不打”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江稚沈律言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内容概括:红。她还没问结果如何。又见江秘书去了洗手间。江稚提前下班回家,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看见沈律言的人。不过她无意间在江岁宁新发的朋友圈里看见了双熟悉的手。男人拇指削瘦修长,特别漂亮,拇指上并未佩戴婚戒。江稚若无其事屏蔽了江岁宁的动态。手机叮了声,是每个月的固定转账提醒。江稚扫......
《精品全篇怀崽后,疯批男人每天都在阻我生娃》精彩片段
江稚觉得自己三番五次拒绝他也许确实扫兴,沈律言让司机把她送回别墅,他没有留下。
洗了澡后,江稚在楼下的客厅里吃着蛋糕,甜的发齁的蛋糕在她嘴里好像没了什么味。
眼泪一颗颗砸在手背上。
可能是怀孕了的缘故。
人的情绪都变得敏感起来。
她不想哭,但是泪腺的开关不受她的控制。
江稚擦掉眼泪,在客厅里呆坐了会儿。
等逐渐平复心情。
江稚上了楼,哪怕眼皮已经很沉,但她还是有点睡不着。
江稚摸出枕边的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联系人,删删减减:【沈律言,我怀孕了。】
指尖停在屏幕上,良久都按不下发送键。
算了。
说了又能怎么样。
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江稚决定周末去医院做手术。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江稚梦见了十几岁的沈律言,他的手脚被铁丝绑了起来,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呼吸弱的像是死了一般。
江稚挣开了绳索,她力气小,手指头被割的全是血,好不容易才帮他解开铁丝。
绑架他们的男人又回来了。
一巴掌将她耳朵打的嗡嗡响。
那段时间,沈律言奄奄一息,警察逼迫的很紧,他成了男人泄愤的工具。
江稚怕他死了,每天絮絮叨叨和他说话。
天马行空,什么乱七八糟的童话故事都有。
她让他一定要活下去。
江稚睡醒正好天亮,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和绑架案有关的事情。
少时的伤害至今都还有后遗症。
左耳的听力,遭受刺激时依然会模糊不清,耳鸣不止。
手指上割伤留下了无法愈合的疤痕。
江稚简单洗漱后去了医院,母亲还在特护病房里,安安静静像是睡着了。
江北山在母亲病中偷偷转移了傅家的财产,侵占了傅氏的企业。外祖父母的车祸也来的蹊跷。
而她的母亲,傅家的大小姐,在丈夫转移资产后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江北山从南城搬到了北城,江岁宁的母亲颜瑶成了他的原配,江岁宁成了豪门大小姐。
她则是江北山口中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江稚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和她说着话:“妈妈,你再等等我。”
当初颜瑶到底对她母亲说了什么,逼得她从十楼跳了下去。
还有外公外婆的车祸。
她虽然没有证据,但也知道肯定和她父亲脱不了关系。
当初车祸发生之后,外公外婆被锁在车里,活生生的烧死。
傅氏被火速清洗,他父亲自己独揽大权还不够,另外送了一半的股份给颜瑶。
狗男女登堂入室,赶尽杀绝。
江稚想起那些事情,浑身发寒,至今都恶心透顶。
*
看过母亲。
江稚去了妇产科,面诊后得知手术需要预约,还要提前做一系列的检查。
江稚做完各项体检,整个人忽然感觉到无法言语的疲倦。
手术定在下周末的早晨。
她独自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手里紧紧攥着手术缴费单。
江稚深深呼吸了口气,收好了手术缴费单。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肚子隐隐作痛,一阵一阵的,不过倒也还能忍耐。
过了会儿,江稚打车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程安像看见救命稻草拉住她的手:“江秘书。”
江稚抿了抿唇,问:“怎么了?”
程安脸色发苦,“沈总让我们去人事部办离职。”
江稚诧异。
徐助理接着说:“我们也没想到今天宋云澜会忽然冲进会议室里,这确实很不像话,也是我们的失职,但是……”
待遇和前景都还不错的一份工作。
他们都舍不得放弃。
沉默的间隙,江稚忽然想起来之前她在宴会里撞见的画面,沈律言任由宋云澜勾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去亲他。
沈律言穿着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解了两颗扣子,唇角微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漫不经心看着主动贴上来的女人。
既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
随着送上门来的女人献殷勤。
他不用勾手指头,确实就有一堆前仆后继喜欢他的人。
程安开口央求她:“江秘书,你能不能去沈总面前帮我们求个情啊?”
江稚面对程安可怜兮兮的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我试试看。”
江稚稍作整理,敲了两声办公室的门。
三秒过后,推门而入。
沈律言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眼皮都没抬,也没开口。
办公室里安静的窒息。
江稚主动打破沉默:“沈总,宋小姐的事情毕竟是您的私事,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沈律言撩下手中的钢笔,抬头扫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轻笑了声,声音淡淡:“江秘书觉得不满也可以顺便去人事部办个离职。”
江稚被刺的喉咙发堵,她沉默不语。
沈律言盯着她看了片刻,“过来。”
迟疑了会儿,江稚慢吞吞走到他面前,刚刚站稳,一把被人捞进怀里。
她低头不语。
绷着张漂亮清冷的脸蛋。
沈律言的手臂霸道压着她的腰肢,“你都是用这种态度求人办事的吗?”
江稚身上的职业装有些皱巴巴的,她面红耳赤,扭过了脸,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
*
半个小时后,程安看见江秘书从沈总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嘴巴好像有点红。
她还没问结果如何。
又见江秘书去了洗手间。
江稚提前下班回家,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看见沈律言的人。
不过她无意间在江岁宁新发的朋友圈里看见了双熟悉的手。
男人拇指削瘦修长,特别漂亮,拇指上并未佩戴婚戒。
江稚若无其事屏蔽了江岁宁的动态。
手机叮了声,是每个月的固定转账提醒。
江稚扫了眼,发现这个月比起之前多了一笔数额。她以为是搞错了,特地给沈律言身边的总助发短信说了这件事。
过了会儿。
刘总助回复她:【沈总让我给您转的就是这么多。】
江稚突然想起来,那天办公室里的意乱情迷之后,沈律言搂着她的腰,窥见她的闪躲,他不轻不重咬了咬她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说:“江秘书,换了地方就不会让你亏本。”
他还记着在车里被拒绝的那次。
这回故意加了钱。
沈律言的效率很高。
当天下午就帮她预约了第二天的检查和手术。
沈家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
自然不需要排队,更不用等待。
江稚以为自己要独自去医院里做手术,意料之外,沈律言推掉了第二天的工作,开车带着她去了医院。
路口是个红灯,他不徐不疾停了下来,拇指轻扣,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之前在医院的病历本带了吗?”
江稚坐在副驾驶上,扭过脸静静望着车窗外,“带了。”
沈律言事无巨细,“检查单呢?”
江稚之前去医院做的检查单全都让她给撕掉了。
早就不知道冲到了哪个下水道里。
她想了想,说:“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沈律言嗯了嗯,“没关系,今天重新再做个检查。”
江稚表现得很有分寸:“好的,沈先生。”
就像是在做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
走进医院,迎面扑来的还是那股她一点都不喜欢的消毒水味。
江稚跟着沈律言去了妇产科,过道几乎看不见什么病人。
医生请江稚进了办公室,接过她递来的病历本看了看,随即抬起头来说:“江小姐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完全有做手术的条件。”
江稚默不作声。
医生看了眼沈先生,斟酌好了字句,又说:“沈先生可以放心,我们会尽可能减少对江小姐的身体损害。”
毕竟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手术。
做完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沈律言站在她身后,态度很淡,“那尽快吧。”
手术需要时间准备。
江稚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安安静静的。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到这一刻,她也没什么想不通的了。
是她天真草率。
的确。
养个孩子,劳神费心。
如果不能给孩子条件范围内最好的生活,何苦自私的将她带到这个世上来受罪。
江稚眼神有些空,望着仿佛一眼也看不到头的走廊。
沈律言坐在她身边,沉默不语。
江稚忽然想到了江岁宁。
如果今天怀孕的是江岁宁,他会舍得让她去做个手术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很多事情的结果都取决于爱和不爱。
江稚的手和脚都很凉,明明医院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丁点温度。
她想,哪怕到了这种地步。
她依然是喜欢沈律言的。
这个男人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爱。
江稚忍不住回想起他昨天对她说的那些话。
就像朝她兜头泼下来的凉水。
冷彻心扉。
可是每句话。
尽管那么无情,站在他的立场,好像一点错都没有。
他凭什么要接受一个他根本就不想要的孩子。
他凭什么要相信她说的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回来的话?
电视剧永远是电视剧。
血缘关系确实永远都斩不断,即便是远房亲戚都还打着骨头连着筋,何况是亲生的孩子。
江稚扯起嘴角笑了笑,心想她还真是能开解自己,什么借口都找好了。
沈律言听见了她的笑声,心尖有股淡淡的刺痛,幸好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
男人语气淡淡地问:“江秘书笑什么?”
江稚转过头来,眼神对着手术室,“在想我给沈先生添麻烦了。”
沈律言绷紧冷脸,第一次听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
不过他在她面前一向不屑于装模作样,心里不痛快也懒得再演,“既然知道给我添麻烦了,下回就注意些。”
江稚笑了笑:“好啊,一定。”
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
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沈律言说完就后悔了。
至少今天,他不该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他抿唇:“抱歉。”
江稚愣了愣,随即回道:“沈先生不用跟我道歉,今天这样是我活该。”
往后什么都能忘,都不会忘记吃药。
手术室已经准备齐全,小护士走了出来,都不敢去看沈先生的脸色,“江小姐,您可以进来了。”
江稚把手包放在一旁,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之前,背对着男人低声问了句:“沈律言,将来你说我们会后悔吗?”
沈律言没有吱声。
沉默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不会。
江稚笑了笑,像是猜出了他的答案:“我也不会。”
沈律言坐在手术室的外面,面无表情看着门上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
这里的气氛压抑的叫他觉得透不过气。
他起身,正准备离开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母亲的电话。
沈律言随手接起。
沈夫人劈头盖脸直接问:“你现在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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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璃开不起玩笑,有些事情她偏还要较真。
自尊心在作怪,在周以津面前她就是要脸。
“我没有勾引别人。”
她一字一句,解释的认认真真。
周以津抬了下眉,指腹抵在她薄嫩的的肌肤,稍微使点劲就留了点红印,他说:“顾庭宣跟我说,他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的轻描淡写。
简璃试图从周以津的脸上找到任何不快或是在意的痕迹。
很遗憾,一点都没有。
周以津并不在乎这件事。
简璃垂着头,“我和他不熟悉。”
她忍着不舒服,继续说:“何况顾总红颜知己那么多,想必喜欢的人也很多。”
周以津的拇指依然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深深看了她两眼,眼底存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这也不一定。”
简璃不说话了。
顾庭宣今天晚上带的那个小模特,和她上次在宴会上看见的女伴又不是同一个。
他身边换人也挺勤快的。
周以津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脸,没什么攻击力的漂亮,确实吸引人。
他缓缓松开了拇指,望着女人皮肤上明显的红痕,“抱歉,没控制好力道。”
周以津没见过比简璃更乖的人。
好像怎么样都没有脾气。
“江秘书,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或者有合适的追求者,也是可以先留意一下。”周以津觉得自己对她已经很善良,至少还会教她为以后打算。
简璃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周以津又好心提醒:“不过在我们婚姻续存期间,不希望看见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简璃说:“我知道。”
周以津说完就去浴室里洗澡。
简璃则是将刚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药瓶,扫进了抽屉里。
周以津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公司。
简璃和他坐着同一辆车,有些不习惯。
她让司机在公司前面那个路口停了车,踩着低跟鞋拎着自己的包下了车。
如果让公司的人看见她坐着周以津的车来上班,不用等到第二天,不堪入耳的流言就会传得到处都是。
周以津刚到办公室,就把助理叫到了跟前。
他将手里的药瓶交给了助理,“拿到医院去验验成分,看看是什么药。”
刘总助接过药瓶,看起来好像是普通的维生素,“好的,沈总。”
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注定了周以津不是多单纯的人,他也还不至于连维生素片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
周以津不会让人去查简璃平时做了些什么。
因为没必要,
但是她很少对他撒谎,今天早上如此反常。
周以津很难不对她起疑心,一定是有事瞒着他才会如此。
*
结束了一天工作。
简璃被沈夫人的一通电话叫回了老宅,周以津也被一起叫了回去。
沈夫人是个很和善的人,简璃很感激沈夫人平日里的照顾。
不过今天沈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多好。
周以津刚进家门,就被他母亲叫到了书房里,“江岁宁回国了?”
周以津知道他母亲早晚都是要问起这件事的,便也没有打算隐瞒,“对。”
沈夫人气得呼吸不畅,胸前起起伏伏,她怒道:“你还去见她了?!”
周以津坦然承认:“见了,还不止一次。”
沈夫人怒而拍桌,又将今早新闻媒体在报纸上刊登的头版朝他砸了过去:“你自己看看新闻是怎么写的。”
周以津被劈头盖脸砸了个正着,他扫了眼报纸上的他和江岁宁的照片,啧了声:“这照片拍的还挺好看。”
狗仔的偷拍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沈家如今说一不二的集团掌权人和江家的大小姐,豪门恩怨都够脑补好一出大戏。
多少女人用尽了手段爬沈大少爷的床,枕边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前段时间还是章晚。
两位都是出身不俗的豪门千金,就是不知道谁能够争赢。
沈夫人快要被他气死了。
“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还要我教你吗?”沈夫人十分不喜欢江岁宁,这个女孩就是不合她的眼缘。
她一向懂事聪明的儿子,为了她也没少做糊涂事,还差点死了。
哪个当妈的会不迁怒?
沈夫人绷着冷脸:“起码要保证对婚姻的忠诚,阿稚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要辜负她,让她伤了心。”
周以津扯了下嘴角,极其敷衍道:“我有数。”
沈夫人忍不住多嘴了句:“我看得出来阿稚还是很喜欢你的,一心一意为你着想。”
周以津没这么觉得,但是也很好奇,“您怎么看出来她很喜欢我?”
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对他说。
也许是简璃的演技不错,每次扮恩爱,都能用精湛的演技欺骗到不知内情的人。
沈夫人没好气道:“你自己用心就能感受到。”
周以津不置可否,“可能吧。”
沈夫人每次叫他们回来都要提起要孩子的事情。
这回也不例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周以津懒洋洋笑了声,“我们俩一直都很努力。”
沈夫人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么久了也开始起疑心,“你们不会存心不打算要吧?”
周以津没吱声。
他确实每次都会做好避孕措施。
尽可能杜绝任何的意外。
真有了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周以津哄了哄他母亲:“您不用我们操心我们两个。”
沈夫人见他怎么说都不听的样子就来气,“我懒得和你说。”
她去同阿稚说。
她肯定愿意。
下了楼。
沈夫人看见阿稚靠着沙发好像睡着了。
她隐隐约约又觉得阿稚好像胖了些,脸颊有点珠圆玉润的样子。
沈夫人刚走过去,简璃就醒了,眨了眨困顿的双眸,“妈。”
沈夫人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你和律言也该要个孩子了。”
简璃瞬间就从困倦里清醒,“嗯。”
沈夫人说:“我知道他还不想要。”
简璃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谁都知道,周以津不喜欢孩子。
沈夫人觉得这不算什么。
年轻人爱玩,有了孩子,家庭才能安稳。
“不过想怀孕的法子多着,你背着他偷偷在套子上扎几个小孔他也不会知道。”
简璃笑了笑,有点啼笑皆非。
周以津下楼听见他妈说的这些话,有些无言。
他拉起简璃的手,作势就要走。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周以津紧紧搂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头里那么亲密,“我们上楼去给您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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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避开了这个话题。
于安安也没有继续追问,接着说起沈律言的坏话:“男人是不是爱归爱,睡归睡?”
江稚也不太清楚,但就从沈律言来说。
他好像确实,满足生理需求后轻而易举就能抽身之外。
江稚乐观地想:“没关系,我也没亏本。”
于安安心疼她:“你身体还好吗?”
江稚不想让她担心:“还行,就是有点累,躺着歇两天就好了。”
于安安又在电话里把江岁宁和沈律言骂了个遍,说到口干舌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冷心冷肺的男人更要不得。”
江稚很赞同这句话:“你说的没错。”
于安安想到江稚还要继续在沈律言身边工作,就替她感到憋屈:“你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江稚沉默几秒,她说:“我没有办法。”
母亲每个月的医药费。
是沈律言支付的账单。
于安安也知道她的难处,就是觉得这样太遭罪了。
爱上沈律言那样的男人,不奇怪。
但是不值得。
“我明天来看你。”
“好。”
*
沈律言临时去了趟公司,到家之后看见端着晚饭下楼的佣人。
冷瞳淡淡扫过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晚餐,皱起眉头,抿起唇角语气万分冷淡:“她吃了多少?”
佣人一向怕这位沉默寡言的男主人,越是不显山露水的人,越可怕。
她也不敢撒谎:“江小姐就喝了半碗鸡汤?”
沈律言随手将西服外套搭在沙发上,冷眼看了过去,“你们就这样任由她糟践自己的身体?”
佣人似乎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怒气,有些战战兢兢,急忙解释道:“是江小姐让我们端出来的,她说她吃不下。”
沈律言掀起嘴角冷笑了声,压迫感十足:“她说什么你们都听,她叫你们去死你们去不去?”
客厅里鸦雀无声。
几个人面面相觑,屏息凝神,不敢再顶嘴。
沈律言冷着脸吩咐:“重新做一份晚餐送上去。”
“好的,先生。”
*
江稚才挂了电话,沈律言就进了主卧。
他的脸色不大好,不知道谁又招惹了他。
江稚没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她缩进被窝里,被子压过下巴,声音闷闷的,“我想休息,您能出去吗?”
回应她的只有两个生硬的字:“不能。”
江稚今晚不愿和他独处一室,过了会儿,她说:“那好,我去客房睡。”
她刚坐起来,就被狠狠的压制了回去。
男人用力扣住她的手腕抵在枕边,他俯身压了下来,气息温热,“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江稚和他隔得太近,微微仰起脸就能碰到他的唇,她被他的气息撩得心神不宁,冷冷扭过了脸:“没什么胃口。”
沈律言没和她客气,眼神冰冷盯着她,“把头转过来,看着我。”
江稚不听。
沈律言强硬掰过她的下巴,“自己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有意思吗?”
江稚是真的胃口不好,并不是矫情。
她只喝得下那点汤了。
沈律言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强行压下那点怜悯之心,他这会儿确实怒火中烧,“你觉得你这样我会心疼你?”
江稚被他逼红了眼睛,她说:“我从不敢奢求沈先生的同情。”
沈律言望着她逐渐发红的眼睛,竟是沉默了下来。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短短的几秒钟,女人腕间的皮肤就被他掐出了红痕,交错印在雪白的瓷肌,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刚重新准备好晚餐的佣人,心情忐忑敲响了主卧的门。
沈律言缓缓直起身躯,漫不经心整理好衬衫,语气淡漠:“进来。”
佣人一声不敢吭,默默端来晚饭,就赶紧退了出去。
江稚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说了我不想吃。”
沈律言挑眉,问道::“是要我喂你吗?”
江稚只当自己没听见,她闭上了嘴巴,不肯说话。
沈律言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将饭菜端到她面前:“我母亲让我照顾好你,回头看见你瘦了,她怕是要找我算账。”
江稚愣了下,“伯母知道这件事了吗?”
沈律言满不在乎:“嗯,她知道。”
江稚觉得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人为这个孩子伤心难过,可能就只剩下沈夫人了。
沈律言的母亲,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小孩。
“沈律言,我不是在矫情,我不想吃。”
“可以。”他痛快的放下了手里的碗,喜怒不形于色,“我去让家庭医生来给你打营养针。”
江稚身体轻颤,“好吧,我吃。”
沈律言破天荒给她喂了一次饭,江稚很不习惯,吃的时候心不在焉。
她的脸色太苍白了,整个人就像一张趋近透明的白纸。
沈律言感觉她好像随时就会飘走,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吃了小半碗饭,江稚实在咽不下去。
沈律言哄着她又喝了碗鸽子汤。
江稚忍着反胃咽进肚子里,过了没多久,她忽然推开面前的男人,撑着还很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里,整个人几乎趴在马桶上,开始呕吐。
沈律言一言不发跟了过去,女人跪坐在地,吐的昏天黑地。
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神色不明。
她身上的吊带裙,裙摆凌乱堆在大腿,一双笔直的长腿,又细又白。
江稚吐得实在难受,本来脸上就没剩多少血色,如此一来更加难看。
等她吐完,沈律言给她递了杯水。
江稚接过水,用来漱口,她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律言感觉就像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心里的刺痛逐渐尖锐,浴室里的灯落在男人冰冷俊俏的脸庞,映着他隐忍的神色。
他伸手,边挤出几个字:“我扶你起来。”
江稚轻轻握住他的拇指,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她咽下喉咙里的痒意,“我真的没有骗你。”
默了三秒,江稚轻轻动了唇角,轻描淡写吐出几个字来:“还满意吗?沈先生。”
江稚坦然收下钱。
去厨房做了顿晚饭。
期间给沈律言发了条信息,掩藏自己的情绪,装作很平淡的语气问他:【今晚回来吃饭吗?】
结婚之后,她和沈律言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同居在一起。
锅里的汤已经腾起了热气。
过去了很久,江稚才等来几个冷淡的字:【也许。】
江稚坐在餐厅,望着一桌子的菜发了会儿呆。孕妇情绪敏感,早已习惯了不被他爱着,今天晚上却还是觉得很孤独。
她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不早。
餐桌上的饭菜都有些冷了。
江稚重新把饭菜热了一遍,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始终毫无动静。
她低头,谨慎斟酌用词,反复修改了好几遍:
【我做了顿晚饭。】
【还回来吗?】
江稚心不在焉,垂眸盯着这几个字,又面无表情的删掉了这两句话。
家里的保姆也快下班了。
江稚对她说:“你把这些菜都倒了吧。”
保姆在心里十分同情这个女主人,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很显然,她的丈夫并不爱她。
“好的,江小姐。”
保姆每个月的工资也是沈律言来付。
起初她们下意识称呼江小姐为夫人,有一回让沈总听见,倒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沈总让她们称她为江小姐。
很客气的称呼。
同样的,也很疏远。
*
临近夜里十点,江稚坐在沙发里,心不在焉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
综艺里的嘉宾,她也认得。
江稚前不久在报纸头版上见过女明星和沈律言合照,荧幕里的高冷女神在沈律言面前笑颜如花,亲密挽着他的胳膊,深夜出入酒店。
江稚一直都知道,喜欢沈律言的女人如过江之鲫。
她们都敢对沈律言说喜欢。
江稚不敢。
沈律言之所以会选择她来维系这段银货两讫的婚姻,只是因为她省事、识相、好睡、对他没感情。
江稚关掉了电视,客厅顿时清净了下来。
她还是没忍住,发短信问沈律言:【还回来吗?】
又等了很久。
手机毫无动静。
沈律言没回她。
江稚望着落地窗的月色,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贪心。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神色温柔,低声对孩子说话:“你喜欢爸爸吗?”
她自言自语:“妈妈喜欢他。”
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车灯遥遥照亮了老宅的庭院。
好像是沈律言回来了。
江稚仓促抹去脸颊上的泪痕,男人边走边脱掉了西服外套,随手扯了扯领带,看见还在客厅里的女人,显然诧异了一瞬,轻抬眉头,“还没睡?”
江稚掐紧了掌心,刺痛感能让一个人很好的保持清醒:“有点失眠。”
沈律言说:“睡前喝点牛奶试试。”
江稚垂眸:“好。”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烟味,不难闻,也不苦涩。
江稚见过沈律言抽烟的样子,老师眼中的优等生,懒洋洋靠着墙壁,唇角噙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薄薄的白雾模糊了他的五官,依旧精致,依旧好看。
江稚克制不住年少的自己对他心动。
但是暗恋真的太苦了。
*
江稚喝完牛奶上楼,沈律言刚洗完澡,裸着上身,腹肌的线条充斥了力量感。
她又开始紧张,侧身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又紧绷。
沈律言忽然间过来亲了她,拇指稍用了些力道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唇瓣。
灼热的呼吸,气氛缠绵暧昧了起来。
她的声音被吞没在喉咙里。
膝盖狠狠被撬开。
沈律言是个很强势的男人,哪怕他素来表现的很温和。
但本性依旧矜傲霸道,说一不二。
江稚好不容易才有喘息的余地,唇瓣被咬的又痛又肿,她张嘴刚准备说话。
男人贴着她的耳朵,拇指压在她的腰间:“不是失眠?适当的运动也有助于睡眠。”
一夜都是糊涂账。
第二天,江稚不出意外的迟到了。
上班的时候也不在状态。
沈律言因为城郊的开发项目开除了一批人,开会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悄声无息的硝烟,将人呛的待都待不住。
程安趁着休息时间来江稚面前吐苦水:“你说那些老古董去惹沈总干什么?以前沈总是集团的太子爷就不好惹,现在人家掌权,更容不得忤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江稚点点头:“确实。”
程安又说:“我真佩服那些想爬沈总床的女人,我都不敢和沈总对视。”
江稚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嗓子:“人各有志。”
怀孕之后,她总是口渴。
江稚默了半晌,接着说:“安安,我下午得提前离开公司,有什么事情你帮我顶一顶。”
程安比了个OK的手势,说好。
江稚大学时期学的其实是设计专业,毕业后在沈律言身边当秘书,但最近也有在私底下接一些家居设计的活。
她晚上要去和新客户吃顿饭,顺便签了合同。
江稚前脚刚离开公司。
总助就来秘书部让人去泡咖啡,平时这种小事都是江稚来做。
她不在,程安就帮她顶上。
程安泡好咖啡端进总裁办公室。
沈律言抬了下眼皮,目光微顿,“江稚呢?”
程安顶着压力撒谎:“江秘书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
沈律言冷冷淡淡道:“出去。”
程安松了口气,脚底恨不能踩着风火轮开溜。
*
下午六点,江稚如约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说来也不巧,这次的客户是顾庭宣的叔叔,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给他女朋友新买的房子,需要装修。
江稚忍着不适同他打招呼,“刘总。”
刘总见了她一次就缠着不放,请她坐下,让人给她倒满红酒,“江小姐,久仰大名。”
江稚不喜欢应酬,但为了赚钱又不得不应酬,“刘总,我们先把合同签了吧。”
刘总笑了笑:“江小姐别急,我们喝点酒再说。”
江稚极力忍耐才没有转身就走。
顾庭宣恰好在隔壁包间吃饭,过来同他的叔叔打个招呼,意外在这里看见了江稚。
他不过惊诧了两秒,心照不宣和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江稚低眉顺目,看也没看他。
顾庭宣扫了眼他叔叔的谄媚样,那双手已经快要搭在她的腰间。
他笑了笑,没做声。
转身出去,给沈律言打了个电话,像是随口提起:“你的秘书,业务还挺广。”
回想往事,几乎没有一件能让她开心的。
唯一能得以喘息的岁月,大概别人无忧无虑的十六七岁。
最青春年少的盛夏。
除了母亲的医药费,她没什么别的难过的事情。
每天偷偷的观察着她喜欢的人。
江稚在公司楼下的休息椅上坐了很久,她真的太累了。
她无聊的看着来往的行人,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的工作党。
对面公园有小孩子在喂鸽子,还有大学生在兼职卖花。
江稚盯着她们手里的玫瑰花发着呆。
沈家的后院种满了玫瑰。
却没有一朵是属于她的。
江稚疲倦的站起来,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她的大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面,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走到卖花的大学生面前,伸出手来:“卖我一朵吧。”
最近既不是情人节,也不是圣诞节。
卖花的生意并不好做。
她们今天还没卖出去一朵,难得遇见主动要买花的顾客。
“姐姐,十块钱一朵,你给我十块,我给你两朵好了。”
“不用,我只要一朵,谢谢。”
江稚从钱包里翻出现金,递给了她。
接过玫瑰,根茎上的刺还有些扎手。
江稚好像感觉不到疼,她攥着手里的玫瑰,吹着冷风。
忽然间觉得没有人喜欢也挺好的。
不被人爱着,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她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玫瑰。
*
江稚买完玫瑰,打电话给于安安,叫她出来吃饭。
于安安现在是家里最清闲的咸鱼,每天除了逛街就没有别的事情做。
她急匆匆赶到江稚给她发的定位。
江稚已经点好了菜,给于安安要了瓶红酒,只不过她自己喝的还是白开水。
于安安一眼就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江稚灌了一大口温水,面无表情,她说:“我今天莫名其妙被沈律言给骂了。”
于安安深表同情,有沈律言那样的上司,工作简直是地狱难度。
没有人能受得了沈律言。
“他凭什么骂你!?”
“是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江稚没喝酒,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醉了,“他是不是又在江岁宁那里吃了瘪,就拿我撒气?我是他的出气筒吗?”
于安安坚定站在她这边:“我支持你辞职。”
江稚一下子泄了气,“可是沈律言会给我发工资,好多好多钱。”
她掰着手指头算,“真的好多。”
一个去别的公司,绝对赚不到的数目。
于安安气鼓鼓的说:“就算这样,他也不能骂你。”
江稚长长吐了口气,表情严肃,“他心情不好。”
她接着说:“所以我决定要让他的心情变得更不好。”
于安安眨了眨眼:“阿稚,你要做什么?”
江稚说:“我决定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孩子也有她的一份。
而且还长在她的肚子里。
她既不是丁克,也不是未婚先孕。
为什么不能要?
当然,江稚也没有完全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于安安有些惊讶,“昨天你不是还说要告诉他吗?今天怎么就变卦了?”
江稚一脸认真望着她说:“孕妇都是很善变的。”
对视了不到三秒,江稚就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怕现在告诉他,明天你就能看见我的尸体了。”
“……”
江稚和于安安吃完晚饭又去清吧里坐了坐。
等到夜深,江稚才姗姗来迟般回了家。
站在院子里,能够看得见,卧室里的灯是亮着的。
江稚以为沈律言今晚没回来,她不慌不忙上了楼。
推开房门,男人静静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指腹似乎压着几页纸。
江稚早就困了,脑子有点糊涂。
花了几秒钟,望着他手里压着的那几页纸张。
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沈律言手里拿着的好像是她之前在医院做的B超单。
病房里面的痛哭声撕心裂肺,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悲怆,一点点释放。
江稚并不像表面那么坚强,她只是不想在沈律言面前哭得那么可怜。
沈律言的身体有点僵,他听着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眼眶里逐渐爬上了些醒目的血丝。
直到哭声渐渐停了下来,沈律言才重新推开门,他手里提着酒店送过来的午饭,“先吃点东西吧。”
江稚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她抬起脸,眼睛显然比刚才更肿了。
她的手背上戳了针,还在挂水。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瘦。
沈律言帮她支起床上的小桌子,“我喂你。”
江稚却不想再接受他的好,低垂着头,冷汗打湿的发丝贴着脸颊,她抿了抿唇说:“不用了。”
她伸出手,被沈律言按了回去。
男人嗓音低沉:“张嘴。”
江稚的眼睫悬挂着未干的眼泪,颤颤抖了两下,迟疑片刻,她像个没有知觉的人缓缓张开了嘴巴。
沈律言一口一口给她喂饭。
她吃得味同嚼蜡。
其实她也一点都不饿。
刚才那样说只是想把沈律言支开。
吃完午饭,江稚主动说:“吊完水就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的味道、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沈律言抿直唇角,“你舒服点了吗?”
江稚点头:“嗯,我想回家待着。”
“好。”
过了没多久。
护士就来帮她拔针。
江稚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她忍着小腹的酸痛,动作缓慢,试图下床。
沈律言一声不吭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江稚怔怔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抗拒:“我能自己走。”
男人脸色阴沉,“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
沈律言一路把她从病房抱到车里,江稚这会儿倒是半点都不困。
只不过浑身都还没什么力气。
红灯的时候,沈律言的手机响了几次,他扫了眼屏幕,面不改色挂断了对方。
江稚看见了来电人的姓名,是江岁宁打来的电话。
也不知道他和她又在闹什么。
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变过。
江稚很累,累得整个人都不想说话。
回到别墅,江稚被沈律言抱回了卧室。
她也没有矫情,平静的告诉沈律言:“沈先生,我想辞职。”
她曾经贪恋留在沈律言身边的日子。
每天都很珍惜能和他相处的日子。
少女总是天真,幻想一些小说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
这段不见天光的感情。
越陷越深的只有她自己。
沈律言还是和从前一样,她只是秘书。
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她和他曾经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
江稚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怕她会成为一个爱而不得的怨妇。
她也不想再把肆意伤害她的机会,毫不保留的交给沈律言。
男人沉默良久,没有问她理由,但也能猜得到。
沈律言下意识就不愿同意,他也没有去深想自己为什么不肯同意。
他表现得很镇定:“你忘了你和公司签过劳动合同?”
江稚有些气恼,他又拿这套来对付她。
尽管沈律言说得也没错,她和集团签的是为期三年的劳动合同。
满打满算到今天也才刚过一年。
江稚并非一点脾气都没有,“沈先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要我去公司给你上班吗?”
沈律言抬了下眉骨,还没说话。
江稚已经忍不住那口气,“你们资本家都是这样剥削员工的吗?”
沈律言极少见到她牙尖嘴利的这面,江稚很能忍耐。
他觉得她现在这副样子总比刚才那么死气沉沉要好,“抱歉,我们资本家确实没什么人性。”
江稚朝他看过去,男人只是看起来斯文儒雅而已,骨子里还是霸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江稚有点丧气:“随便,等上班了我会把离职申请交到人事。”
沈律言往前了两步,走到床边顺手帮她掖好被角,“那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江稚,我不会签字。”
忽然贴近的气息。
扰乱了她的心神。
江稚别扭撇过脸,葱白的拇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她问:“沈先生是不是又要拿违约金来威胁我?”
沈律言顿了片刻,他的眉眼显而易见沉了下去,神色晦暗不明,扯起嘴角淡笑了声:“当初是我逼着你在合同上签字的?”
江稚被他气得肝疼,说又说不过。
沈律言看见她被气红了的脸,心里微微一动,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唇瓣,“你别忘了是你自己签的字。”
江稚想躲开他,又被他强行扣住了下颌。
她有点生气:“沈先生身边那么多高材生不缺我一个,何必为难我。”
沈律言笑了笑,“我觉得江秘书比她们都好。”
江稚垂着眼,她冷静下来:“沈律言,我是真的想辞职。”
她不想再继续爱他了。
或者,如果能少爱他一点也好。
被自己深爱的人伤害。
实在是太痛苦了。
今天哭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肺都吐出来。
连呼吸都是苦涩的。
江稚眼底渐次泛红:“我求求你,就看在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罪的份上,你发善心放过我。”
沈律言嘴角的弧度逐渐往下,他母亲说的没错,他的心是比石头还硬。
她已经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在医院里背着他偷偷哭得那么可怜。
可是沈律言还是不想放过她。
“我给三个月的假期,你好好休息。”停顿几秒,沈律言望着她的脸,接着说:“三个月之后,你还得回到我身边工作。”
江稚抬起脸,有点破罐破摔,故意用激将法试图激怒他:“你非要困着我,是不是是对我有感情了,舍不得?”
沈律言松开拇指,扯了几个字敷衍她:“嗯,我喜欢江秘书。”
姜蓁在车里待了很久,她趴伏在方向盘上,紧紧攥着手指,安静的像是没了声息。
包里的手机响了几次,姜蓁置之不理。
过了很久。
姜蓁缓缓坐正了身体,她打开车窗透了会儿气。
几分钟之后,等到情绪逐渐稳定。
姜蓁才从包里拿出手机,基本上全都是于安安给她打的电话。
于安安前几天才回国,“阿稚!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姜蓁深呼吸,说:“刚刚在忙。”
于安安听着她有点沙哑的嗓音,觉得不太对劲,“你怎么啦?你们家沈总又虐待你了吗?”
起初,于安安知道姜蓁和何呈煦结婚了的事情,衷心为她得偿所愿而感到高兴。
没过多久,姜蓁就告诉她,和何呈煦的婚姻只是表面做戏,不是真的。她和何呈煦只不过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于安安和姜蓁是高中的同桌,彼此最好的朋友。
自然有些为她打抱不平。
尤其是在见识过何呈煦在工作上有多么的压榨员工之后,万恶的、冷血无情的资本家。
姜蓁失笑:“没有。”
于安安家境优越,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从小就无忧无虑,将她也养得没什么心机。
她嘟嘟囔囔,“也是啦,沈总都是冷暴力!”
何呈煦就像冰山。
依靠掌心那点温度根本捂不热那颗冷冰冰的心。
于安安一直就觉得何呈煦很变态。
太冷血了。
“阿稚,沈总最近还是像以前那样吗?”
“哪样?”
“我也说不上来,我也不懂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确实,何呈煦有几分了不起的姿色。
客观而言,长得的确比普通男人要好看。
英俊逼人,气质斐然。
有手段有魄力,好像找不到什么缺点。
但是和只谈合作不谈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真的能忍得下去吗?
姜蓁想了想:“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好像也对。”于安安又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姜蓁思考了半晌,“我在医院。”
在于安安开口问下一句话之前,姜蓁先她张了嘴,“安安,我怀孕了。”
于安安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说话都有点磕绊:“你…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不过转念一想,阿稚性子沉稳,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于安安下意识问:“何呈煦知道吗?”
姜蓁如实告诉了她:“他不知道。”
怀孕这件事,她憋了这么久。
终于有个能说的人。
说出来之后心里确实舒服多了。
姜蓁有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也没想好怎么办。”
于安安是知道她和何呈煦那点内幕的,签过婚前协议,也在律师的见证下签过契约合同,细分的条款大概有十几页的纸。
于安安连男朋友都没有,没办法给她开解感情问题,遇到事情比她更没用。
她忍不住问:“沈总是一发入魂吗?”
姜蓁:“……”
但她想了想,何呈煦看起来确实就是一副很能干的样子。
于安安小声嘀咕:“你家沈总还挺牛逼的。”
原本怀孕了是件好事。
现在看来确实还挺难处理的。
于安安用很小的声音试探性的问:“要不然你就生下来?”
姜蓁蹙眉:“何呈煦从来就没打算和我假戏真做,他也不喜欢孩子。”
于安安叹气,“你和他说了吗?”
“还没有。”姜蓁用力攥着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打算过几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他。”
有些事。
她一个人没有办法面对。
姜蓁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的处理,就像平时帮何呈煦解决无聊的花边新闻一样。
简单、高效。
但是临到头,她发现自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