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开不起玩笑,有些事情她偏还要较真。
自尊心在作怪,在沈律言面前她就是要脸。
“我没有勾引别人。”
她一字一句,解释的认认真真。
沈律言抬了下眉,指腹抵在她薄嫩的的肌肤,稍微使点劲就留了点红印,他说:“顾庭宣跟我说,他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的轻描淡写。
江稚试图从沈律言的脸上找到任何不快或是在意的痕迹。
很遗憾,一点都没有。
沈律言并不在乎这件事。
江稚垂着头,“我和他不熟悉。”
她忍着不舒服,继续说:“何况顾总红颜知己那么多,想必喜欢的人也很多。”
沈律言的拇指依然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深深看了她两眼,眼底存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这也不一定。”
江稚不说话了。
顾庭宣今天晚上带的那个小模特,和她上次在宴会上看见的女伴又不是同一个。
他身边换人也挺勤快的。
沈律言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脸,没什么攻击力的漂亮,确实吸引人。
他缓缓松开了拇指,望着女人皮肤上明显的红痕,“抱歉,没控制好力道。”
沈律言没见过比江稚更乖的人。
好像怎么样都没有脾气。
“江秘书,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或者有合适的追求者,也是可以先留意一下。”沈律言觉得自己对她已经很善良,至少还会教她为以后打算。
江稚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沈律言又好心提醒:“不过在我们婚姻续存期间,不希望看见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江稚说:“我知道。”
沈律言说完就去浴室里洗澡。
江稚则是将刚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药瓶,扫进了抽屉里。
沈律言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公司。
江稚和他坐着同一辆车,有些不习惯。
她让司机在公司前面那个路口停了车,踩着低跟鞋拎着自己的包下了车。
如果让公司的人看见她坐着沈律言的车来上班,不用等到第二天,不堪入耳的流言就会传得到处都是。
沈律言刚到办公室,就把助理叫到了跟前。
他将手里的药瓶交给了助理,“拿到医院去验验成分,看看是什么药。”
刘总助接过药瓶,看起来好像是普通的维生素,“好的,沈总。”
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注定了沈律言不是多单纯的人,他也还不至于连维生素片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
沈律言不会让人去查江稚平时做了些什么。
因为没必要,
但是她很少对他撒谎,今天早上如此反常。
沈律言很难不对她起疑心,一定是有事瞒着他才会如此。
*
结束了一天工作。
江稚被沈夫人的一通电话叫回了老宅,沈律言也被一起叫了回去。
沈夫人是个很和善的人,江稚很感激沈夫人平日里的照顾。
不过今天沈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多好。
沈律言刚进家门,就被他母亲叫到了书房里,“江岁宁回国了?”
沈律言知道他母亲早晚都是要问起这件事的,便也没有打算隐瞒,“对。”
沈夫人气得呼吸不畅,胸前起起伏伏,她怒道:“你还去见她了?!”
沈律言坦然承认:“见了,还不止一次。”
沈夫人怒而拍桌,又将今早新闻媒体在报纸上刊登的头版朝他砸了过去:“你自己看看新闻是怎么写的。”
沈律言被劈头盖脸砸了个正着,他扫了眼报纸上的他和江岁宁的照片,啧了声:“这照片拍的还挺好看。”
狗仔的偷拍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沈家如今说一不二的集团掌权人和江家的大小姐,豪门恩怨都够脑补好一出大戏。
多少女人用尽了手段爬沈大少爷的床,枕边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前段时间还是章晚。
两位都是出身不俗的豪门千金,就是不知道谁能够争赢。
沈夫人快要被他气死了。
“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还要我教你吗?”沈夫人十分不喜欢江岁宁,这个女孩就是不合她的眼缘。
她一向懂事聪明的儿子,为了她也没少做糊涂事,还差点死了。
哪个当妈的会不迁怒?
沈夫人绷着冷脸:“起码要保证对婚姻的忠诚,阿稚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要辜负她,让她伤了心。”
沈律言扯了下嘴角,极其敷衍道:“我有数。”
沈夫人忍不住多嘴了句:“我看得出来阿稚还是很喜欢你的,一心一意为你着想。”
沈律言没这么觉得,但是也很好奇,“您怎么看出来她很喜欢我?”
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对他说。
也许是江稚的演技不错,每次扮恩爱,都能用精湛的演技欺骗到不知内情的人。
沈夫人没好气道:“你自己用心就能感受到。”
沈律言不置可否,“可能吧。”
沈夫人每次叫他们回来都要提起要孩子的事情。
这回也不例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沈律言懒洋洋笑了声,“我们俩一直都很努力。”
沈夫人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么久了也开始起疑心,“你们不会存心不打算要吧?”
沈律言没吱声。
他确实每次都会做好避孕措施。
尽可能杜绝任何的意外。
真有了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沈律言哄了哄他母亲:“您不用我们操心我们两个。”
沈夫人见他怎么说都不听的样子就来气,“我懒得和你说。”
她去同阿稚说。
她肯定愿意。
下了楼。
沈夫人看见阿稚靠着沙发好像睡着了。
她隐隐约约又觉得阿稚好像胖了些,脸颊有点珠圆玉润的样子。
沈夫人刚走过去,江稚就醒了,眨了眨困顿的双眸,“妈。”
沈夫人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你和律言也该要个孩子了。”
江稚瞬间就从困倦里清醒,“嗯。”
沈夫人说:“我知道他还不想要。”
江稚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谁都知道,沈律言不喜欢孩子。
沈夫人觉得这不算什么。
年轻人爱玩,有了孩子,家庭才能安稳。
“不过想怀孕的法子多着,你背着他偷偷在套子上扎几个小孔他也不会知道。”
江稚笑了笑,有点啼笑皆非。
沈律言下楼听见他妈说的这些话,有些无言。
他拉起江稚的手,作势就要走。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沈律言紧紧搂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头里那么亲密,“我们上楼去给您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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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璃绷紧了身体,没想到盛西周还记着这件事。
人都有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如果不是山穷水尽,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也不会去夜色卖酒。
周以津好像不太在乎。
他也能猜到简璃为什么会去夜色上过班,她母亲的病,医药费并不是她一个学生能承担得起的。
周以津从来没听简璃提起过她的父亲,若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能她父亲已经不在了。
盛西周见周以津无动于衷,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也是,他未必在乎,又没几分喜欢。
盛西周的脑袋又开始痛,其实他已经忍耐了很久,每次见到简璃这张脸,脑仁的刺痛不亚于被根针狠狠穿透太阳穴,疼得痉挛,但是他又不想那么快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盛西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是他的毛病。
还是简璃就是那么讨人厌。
盛西周皮肤如映雪般苍白,他抿了抿唇,“我不打扰你们了。”
不能再待下去。
他转身离开,极力忍耐的穿心刺痛一阵接着一阵朝他袭来,男人脚下踉跄了两步,他扶着旁边的栏杆,勉强站稳了身体。
深深呼吸了两口气,
电击般的痛觉才慢慢消失。
盛西周冷着脸,眼睛里的杀意前所未有的浓郁,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个恶煞,他咬牙切齿的想,迟早有一天他要弄死简璃。
只要她死了,他就再也不会见到她。
也就不会那么痛苦。
盛西周临时提前离场,他坐在车里,揉了揉眉心,忽然间开口问坐在前面的司机:“我以前在医院里,是怎么治好的?”
司机在盛家已经很多年了,是他母亲的心腹,很多事情都清楚。
“少爷,我也不清楚,夫人不让我们打听。”
“是吗?”
“是的。”
“我在医院待了多久?”
“我不知道,可能几个月。”
盛西周抬起冷瞳,“陈二,你要清楚,现在盛家是我做主。”
陈二心里一惊,他又不是蠢货,自然听得懂少爷话中的警告,但是关于那件事夫人早就封了口,不许任何人走漏风声,甚至连医院的记录都删得干干净净。
哪怕现在盛西周派人去查,也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因为全都被处理干净了。
“半年,您在医院里住了半年。”陈二曾经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过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就像死了一样,脸色比纸还苍白,浑身都插满了管子。
电击疗法是很残忍的。
只要他提起那个名字,医生就会毫不手软加大电流。
渐渐地,痛觉会让人下意识的躲避。
直到他再也不会想起那个名字,或者是想起那个人也只剩下无尽的痛苦。
半年之久,已经远远超过所有人的预料。
他几次都要死了,死都不肯服软。
现在这样,明明是最好的。
陈二并不希望盛西周想起从前的事情,对谁都没有好处。
*
宴会多少有点不欢而散。
颜瑶身体不舒服,江岁宁陪她去了医院。
简璃坐在回家的车里还心不在焉,脑子里混乱如麻,对夜色的记忆还停留在好几年前,大学兼职赚到的钱对医药费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阴差阳错进了夜色当服务员,难免有些身不由己。
她那个时候拼了命的赚钱,让喝酒就喝酒,把自己喝吐了还要继续,只要他们肯买她的酒,能忍下来的她都忍了下来。
简璃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很不好。
在夜色那种地方也能碰上盛西周。
那天的她很狼狈。
短裙上被泼了红酒,长发松散有些凌乱。
她没化妆,只涂了个略显气色的口红。
当时简璃刚好从洗手间里吐完出来,脸色煞白,偷偷补了点腮红,她走路还有点摇摇晃晃,不小心在走廊上撞到了人。
男人身后有两列的保镖,阵仗一点都不小。
简璃抬起头连声说对不起,看清楚盛西周的脸,吓得话都不敢再说。
盛西周显然也认出了她,脸色逐渐从不耐烦转为阴沉。
简璃还看见了他身边的周以津,只不过沈大少爷漫不经心玩着手机,没往她这边看。几秒种后,周以津接了个电话,“你到了?我下楼接你。”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顺便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应该没有认出她来,拍了拍盛西周的肩膀:“岁宁到了,我去接她。”
盛西周没意见:“好。”
他目不转睛盯着简璃,分毫不差叫出她的名字。
盛西周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在这里看见她:“你出来卖了?”
简璃通体冰冷,又没有话来反驳他,只能维持表面的尊严:“是在这里工作。”
盛西周听了她的话就笑了声,隐着讥讽的神色,“啧。”
一个字,就够羞辱人。
盛西周看了眼她胸前的工牌,用打量货物的眼神扫遍她全身:“你在这儿卖一瓶酒能拿多少提成?”
简璃绷紧身体:“看情况。”
盛西周往前走了两步,阴冷的戾气朝她压了过来,压得她心头不适,“你说周以津刚才看见你了吗?”
简璃不回他。
盛西周挑眉:“你还喜欢他吧。”
简璃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刚要回答,盛西周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往后踉跄了两步,保镖扶了他一把,他沉默两秒,恶狠狠扇了保镖一耳光,“别他妈的碰我。”
盛西周疼得厉害,冷漠看向她,“把她扔出去。”
简璃那天晚上被盛西周的保镖赶出了夜色,事后还被经理骂了一顿,说她得罪了贵客。
回想往事,真的没多愉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以津没有认出她来。
但是现在还是让他知道了。
简璃在周以津面前总是要那几分早就不值钱的骨气,要所剩无几的那点尊严,她坐得有点拘谨,“沈先生。”
周以津嗯了声,听不出情绪。
简璃还是想解释:“我之前在夜色,确实做过一段时间的酒水营销,你知道我家里情况不太好,那时候很需要钱,但是我没有…”
最重要的那段话还没说完,周以津好像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没关系,我不介意。”
简璃沉默,她本应该高兴,但是她笑不出来。
她看不穿他的神情,他好像永远都能遮掩好自己的情绪,不让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周以津淡淡道:“我们都做过婚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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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的脸色不太好:“我自己有空会去的。”
总助讪笑:“体检定在明天,您记得去医院。”
江稚胸口起起伏伏,“我知道了。”
她没想到沈律言会这么敏锐,“我会准时。”
办公室里有浓郁的咖啡味。
江稚整个下午都想吐,开了窗户透点风,那股恶心犯呕的感觉才得到缓解。
快下班前,江稚还是冲到洗手间去吐了一次。她没想到自己怀孕反应会这么大。
她刚洗完脸,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江稚接通电话。
男人的声音带了点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在哪儿?”
江稚回答:“洗手间。”
沈律言说:“我在地下车库等你,今晚回老宅吃饭。”
“好的,沈总。”
幸好两人每个月回老宅吃饭的次数不多。
沈律言的母亲一直盼着她早点生个孩子。
上了车,江稚坐在他身边还有点紧张。
沈律言压迫感总是很强,像把无形之刃。
男人撩起眼皮,嗓音低沉磁性:“脸怎么这么白?”
江稚刚吐过,气色自然不会好:“是吗?应该还好吧。”
沈律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嘴巴倒是红红的。”
江稚被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律言冷不丁冒出一句:“江秘书,不会背着我去偷.腥了吧?”
听起来像是一句随口的调侃。
江稚不经逗,“没有。”
沈律言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这几天辛苦,请几天假休息一段时间吧。”
江稚想了想,正好可以趁着这次假期,去医院做检查。
她不打算去做沈律言安排的体检。
她得承认,大概是知道结果是怎么样。
她很怕也不想让沈律言知道她怀孕了。
“好。”
车子停在老宅的庭院里。
江稚下了车,沈律言主动搂住了她的腰肢,力道收的有点紧,忽然间,他说:“好像胖了。”
江稚心里一跳:“最近吃的有点多。”
沈律言心不在焉嗯了声,“一会儿我妈问起岁宁的事,你不用回答她。”
江稚说:“好的,沈总。”
岁宁。
江岁宁。
这个名字从小到大都是江稚的阴影。
江岁宁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父亲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说的再难听些,他是一个很会算计的凤凰男。
侵吞了母亲的财产,悄声无息将傅家的企业变成了江家的。
不久之后,接回了他的初恋和女儿。
沈律言和江岁宁纠缠了很多年。
他不知道江稚和江岁宁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沈律言这位玩世不恭的太子爷最深的深情,都给了江岁宁。
沈律言所有的温柔。
全都是江岁宁的。
沈律言叫江岁宁从来都是——岁宁。
叫她只是江秘书。
江稚胸口发闷,眼眶也有点酸。
沈律言搂紧了她的腰,挑了挑眉,“还叫沈总?”
江稚调整好情绪,声音轻轻的:“老公。”
进了豪宅。
沈母亲热熟络的拉着她的手,“你们有半个月没回来了,怎么感觉阿稚瘦了。”
江稚笑了笑,“没有。”
沈律言的手依然充满了占有欲霸道压在她的腰间,他也淡淡笑了笑:“妈,阿稚不仅没瘦还胖了。”
每次只有做戏,他才会叫她阿稚。
亲密无间,缱绻缠绵。
仿佛他和她真的是很相爱的夫妻。
沈律言逢场作戏的本事,一向很厉害。
他哄起长辈也自有一套。
沈母诧异:“没看出来胖了啊。”
沈律言说:“您就放心,我不会亏待您的儿媳妇。”
沈母瞪了他一眼,“嘴上说的好听,早点让我抱上外孙才是要紧事。”
沈律言挑眉,“我努力。”
江稚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沈母以为她的儿子终于想通,高兴的不得了,压根不知道这大半年两个人每次都会做措施。
吃晚饭时,江稚极力忍着不适,饭桌上的菜都很清淡,但她闻到肉味就想吐。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沈母都忍不住问:“阿稚不舒服吗?”
江稚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沈母又怪罪她的儿子:“你平时在工作上少欺负阿稚。”
沈律言举手投降,“好吧,这段时间确实让她累着了,您放心,我已经给她放了假。”
“这样才对。”
江稚晚饭没吃多少,上楼之前从冰箱里拿出了瓶酸牛奶,一口气喝完,竟然舒服了很多,气色也红润了起来。
江稚和沈律言从结婚起就没有分房睡。
她更像沈律言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伴侣。
沈律言洗完澡就来亲她。
江稚退无可退,昨天晚上拒绝过他,今晚再毫无理由拒绝他。
沈律言大概是不会高兴的。
可是江稚也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别开脸,脸上有点抗拒,“沈总,今晚也……”
话还没说完,沈律言的眼神就沉了下去,嘴角还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江稚,我不喜欢拿乔的人。”
江稚清楚。
后来的事情,又乱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还是滚到了一起,幸好她的肚子不难受,结束后她昏昏沉沉,连爬起来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男人捞在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之前,江稚还在想,沈律言被她惹出就点气性了。
不过他那个人深不可测。
哪怕不悦也不会让人看出喜怒。
江稚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窗外眼光刺眼。
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放空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她起床,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床头的纸条,旁边夹杂着一张支票。
支票上填写的数额不多不少。
江稚没仔细看支票,随手搁置在旁。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条,低眸看了看。
上面的字迹,她十分熟悉。
沈律言的笔锋走势,凌厉漂亮,赏心悦目。
两行字。
一目了然。
【昨晚辛苦。】
【这是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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