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宋姑娘并不因流言自苦,也不需要侯府以求娶为由‘拯救’自己。
“可侯府从始至终一副为了宋姑娘做出巨大牺牲的架势,甚至为此摒弃表妹,致使李太太病重。”
语毕,全场静默片刻,瞬间骚乱起来。
这事情不对,有古怪!
宋知鸢看向胡伯,胡伯点头。
宋知鸢便知,那一唱一和的男女是自己人了,倒是配合得不错。
“侯府莫不是故意的吧?可他们图什么?”
“宋家自宋太傅去后就渐渐没落。宋大人才干平平,蒙父祖之恩,提到四品,却只是个闲差,并非要职。”
“你们忘了宋姑娘生母遗留的嫁妆私产?若娶了宋姑娘,这些便都是侯府的。”
“还有宋姑娘的舅舅。小伯爷出手阔绰又疼爱宋姑娘,侯府还愁没有源源不断的钱财?”
“可罗家好歹是个侯爵,祖上是跟太祖打天下的。罗大姑娘最近刚被册封婕妤。就为这点银钱设局?”
众人狐疑,信的,不信的,差不多对半分。
就在此时,对面厢房传来男子声音:“不然。平曲侯祖上确实曾与太祖征战天下,但出身草莽,家世底蕴不足。
“幸得这一代军功积累,攒了不少家底。
“可惜二三代皆庸碌,只知吃喝玩乐,纨绔风流,闹出许多荒唐事。侯府产业几乎被他们耗去七八成。
“第四代,也就是上一代平曲侯略好一些,没那么荒唐,但才能不足,不善经营。
“侯府传到罗向恒这辈,可说是只剩空壳了,也就不知根底的外人瞧着光鲜。
“至于罗婕妤......”
他轻轻一笑,“宫中立足不易,恐怕需要侯府资助银钱的地方更多。”
短短几句话,嗓音清越,如玉石鸣,好似春风拂面,却又带着几分磁性,不自觉吸引着众人目光。
宋知鸢一愣,心中微动,转头眼神询问胡伯,胡伯摇头:“不是我们安排的。”
若不是他们安排,那是谁,竟知道的如此清楚。
宋知鸢大感讶异,她稍微挪了挪身子,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可对面厢房纱窗紧闭,瞧不见面容,唯有窗纸上映照出的那一抹剪影。
便是如此却仍可见坐姿端正,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优雅贵气。
宋知鸢敛眉:这般气度,又知道侯府诸多内幕,此人身份恐怕不简单。
就在她疑惑之际,忽然对面窗户微开。
她直直对上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明亮如星、清澈若水、深邃似潭。
好漂亮的眼睛!
宋知鸢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窗户再度关上了。
下方人声越发嘈杂,不知是谁高呼一嗓子。
“我想起来了。当初是不是还传出一个消息,宋姑娘被救起时,曾说她是被人从背后推入水的?”
蓝衣青年点头:“寺院的人提及宋姑娘确实说过这话。因寻不到凭证,宋家也不好大意宣扬。”
“啊!不......不会也是侯府吧!”
“你是说侯府做局,设计落水,设计求娶?侯府......侯府好生卑鄙!”
轰。
这一句宛如晴天惊雷,又如巨石投水,茶楼立时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