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淮脸色骤变,一把扯下我腰间的双鱼佩。
这是我们大婚时的信物。
“好啊,原来还是个贼。”
他冷笑着一脚踩在我手上。
“说!从哪偷来的?”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我却已经疼到麻木。
这块玉佩是他当年跪了九千级天阶求来的。
他说“双鱼比目,生死不离。”
现在,他说我是贼。
我被关进王府最阴冷的地牢。
深夜,林宛独自前来,手里把玩着我的玉佩。
她突然掏出一块留影石,满脸讥讽。
“宁昭,你可真够贱的。”
“萧景淮现在是我的夫君,我女儿的爹爹,你眼巴巴的跟过来做什么?”
我怔愣的望着留影石展现出的画面。
在我受刑的时候,萧景淮将林宛压在榻上,情动时一声声喊着“娘子”。
林宛声音娇媚:"王爷喊的是谁啊?"
萧景淮动作一顿,随即动作更加凶狠。
“自然是你...本王的王妃......”
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内心只剩下平静。
平静的甚至有些苦涩。
这三天,我亲眼看着萧景淮与林宛恩爱缠绵。
看着他抱着他们的孩子轻声哄睡,看着他为她描眉梳发,温柔缱绻。
每一幕都像刀子一样,将我的心剜的鲜血淋漓。
可奇怪的是,此刻的我竟不再觉得痛,只有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三天后,我仰头,将孟婆汤一饮而尽。
苦涩的汤水滑入喉咙,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去。
过去的一切都在消散。
我踏入轮回路,身影渐渐被白光吞没。
就在我的衣角即将消失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阿昭!!!”
我微微侧头,余光瞥见萧景淮疯了一般冲过来。
他踉跄着跪倒在地,脸色惨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恐惧。
他死死抓住身旁的鬼差,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刚刚……刚刚入轮回的是谁?!”
"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带着细密的疼。
可最终,我只是平静的开口。
“这莲花灯,不好看。”
萧景淮听见我说莲花灯不好看,抬手就将那盏精致的琉璃灯摔在地上,灯盏瞬间四分五裂。
“既然阿昭不喜欢,那便砸了。”
身后随行的鬼差惊呼。
“阎君大人!这可是您亲手做了三日的灯啊!”
周围的鬼差纷纷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
“要我说,阎后娘娘真是福气好,竟然能被阎君大人荣宠至此!”
“我还以为阎君大人的手只会活剖恶鬼呢,居然还会做这样精巧的小玩意哄娘娘高兴......”
“这么精致的灯,阎君大人竟然说砸就砸了,真是可惜.,....”
萧景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温柔的捧起我的脸。
“无妨,阿昭不喜欢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明日我再给你做个新的,好不好?”
耳边是众人的艳羡声,眼前是萧景淮温柔的笑脸。
可我的心,却像是泡在忘川水里,冷的刺骨。
他给我盛大宠爱,却在三生石上刻下林宛的名字。
他让我受地府众生朝拜,却在凡间养着另一个家。
他给林宛母女的是凡间最普通的花灯,却愿意陪她们逛完整条街市。
“不必了。”
“我不喜欢花灯了。”
我轻声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萧景淮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正要说什么。
司命突然急匆匆赶来:“阎君,时辰到了,您该去凡间历劫了。”
我心头一刺。
又要去了。
去当林宛的夫君,去当安安的父亲。
萧景淮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