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我放下曲奇,“你跳得很美。”
她脸红了,低头摆弄舞鞋上的缎带。
“其实我总怕跳不好。裴先生说今晚有会议不能来,我紧张得差点摔倒。”
我盯着她鞋尖上的钻石装饰,大概是今天早上裴御亲手给她戴上的。
“您怎么了?”林星晚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事。”我勉强笑笑,“你叫他裴先生?”
“嗯!”她眼睛弯成月牙,“他是我的资助人,超级严格。上次我偷吃冰淇淋被他发现,还被说教了好久呢。”
我握紧了拳头。上个月我胃出血住院,裴御只在出院时冷冷说了句“别装死”。
林星晚突然凑近:“您脖子上,是受伤了吗?”
我猛地捂住淤青,那是昨晚裴御掐的,因为我在他打电话时咳嗽了一声。
“不小心撞的。”我站起身,“该走了。”
“等等!”她翻出便当盒,“曲奇带给您家人尝尝吧。”
我接过盒子,指尖发颤。
这么干净的女孩,连烤焦的曲奇都透着温暖。
我终于明白裴御为什么把她当宝贝,她身上有我们这种人早就失去的光。
4
走出剧院时,天已经黑了。我站在路灯下,看着便当盒里歪歪扭扭的爱心曲奇。
如果我是裴御,大概也会把这样的女孩捧在手心里疼吧。
可惜我不是。
手机突然震动,是裴御的短信:“在哪。”
我盯着这两个字,后背发凉。他知道我来看演出了?
我回复:“商场,买日用品。”
消息刚发出去,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面前。
车窗降下,裴御冷峻的侧脸在阴影里格外锋利。
“上车。”
我僵在原地,便当盒啪嗒掉在地上。曲奇碎了一地,那个歪歪扭扭的爱心裂成两半。
裴御的目光落在那堆碎渣上,突然笑了。
“温念,你这种下水道里的老鼠,也配碰她做的东西?”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推开车门,一把拽住我手腕:“看来是我太仁慈,让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被他粗暴地塞进车里。便当盒被碾碎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彻底碾碎了。
裴御扯开领带绑住我的眼睛:“今晚让你长长记性。”
黑暗里,我听见他给疗养院打电话:“把302病房的药停了。”
"
他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我妈还在疗养院里。
裴御松开手,从西装口袋抽出丝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碰我一下都嫌脏。
转身前,他冷冷丢下一句:“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向舞台,将手里的白玫瑰递给刚跳完舞的林星晚。
她惊喜地接过来,仰头冲他笑,而裴御垂眸看她时,眼底的冰冷尽数融化。
多温柔啊。
上个月我生日,给他打了二十通电话,最后是保镖送来了一束我最讨厌的红玫瑰。
回到别墅,我直接进了客房。
凌晨两点,房门被人猛地踹开。
裴御带着一身酒气走进来,眼底暗沉沉的。
他一把攥住我的头发,逼我仰头看他:“看见她了?”
我疼得眼眶发红,却不敢挣扎:“我只是去看演出。”
“演出?”他冷笑,指腹摩挲着我脖颈上还未消退的淤青,“温念,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我闭上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有。”
裴御盯着我,忽然笑了。
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最好记住。”
“你的血,你的命,包括你那个躺在疗养院里的病秧子妈,全都捏在我手里。”
我指尖深深陷进掌心,却只能点头:“我知道。”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明天我要陪星晚去挑礼服,别打电话。”
房门重重关上。
我缓缓滑坐在地上,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刚收到的消息。
转院手续已办妥,一周后就能走
我盯着那行字,轻轻呼出一口气。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
裴御今天陪林星晚去挑礼服,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关处终于传来开门声。
裴御走进来,黑色大衣上沾着夜间的寒气。
“还没睡?”
他语气冷淡的,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佣人。"